顾漫兮说,无论如何,她怀孕的事也不能告诉她母亲,否则她们家在村里会抬不起头来。林秋风说行,我就说我着急结婚,你怀孕的事一个字也不提。顾漫兮点了点头。林秋风搂着顾漫兮的肩头说,“漫兮,四年了,我们在一起四年了……想到我们就要结婚,我感觉好像卸下了心头的一个包袱,你知道吗,有一段时期,我总是反复地想,我能娶到你吗?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终于要走到一起了,成为一家人了……”“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顾漫兮倚在林秋风的肩头,轻轻地说着。窗外的月光开始透过模糊的小窗,照进顾漫兮的宿舍,外面的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黑下来了。林秋风想带顾漫兮回家吃饭,可是顾漫兮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回去,她说,“你家里人都知道我怀孕了,我不好意思。”
林秋风说,“那有什么呀,怀的也是林家的人!”
顾漫兮笑了,说我们还是去食堂打饭吧。林秋风说行,就拿了饭盆去宿舍打饭。他打了一盆排骨炖土豆,打了一份青椒炒鸡蛋,然后又买了红薯饭,他觉得顾漫兮已经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了,应该多吃一些了。他拿着那些饭菜回了宿舍,顾漫兮看见那些饭菜,忍不住又出去吐了一回。林秋风没办法,一个人低着头吃了些东西。顾漫兮坐在床头,看着林秋风吃饭,林秋风简单吃了一些,就把碗筷放在一旁了。经历了一个白天的烦躁,似乎夜晚更让人安静。林秋风吃完了饭,收拾完碗筷,就陪着顾漫兮坐在了床里面。林秋风看着顾漫兮苗条的身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说,“你不吃东西,我儿子在肚子里怎么长大呢?”
顾漫兮“扑哧”一声笑了,她说,“我就是这几天难受,过几天就好了。我妈跟我说过,怀孕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管怎么折腾,都没事,孩子照样会在里面安安静静地生长。”
“是吗?”
林秋风感觉很好奇,忍不住把耳朵趴在顾漫兮的身上,听了一会儿,说,“什么也听不见,就听见肚子咕咕叫。”
顾漫兮笑了,说,“这才几天呀,这么几天能听见什么?”
林秋风看着顾漫兮的心情逐渐变好,他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许多,他感觉自从那天出了李富贵那件事以后,他和顾漫兮就没顺过,现在,总算父母答应了让他们提前办婚礼,就象闯关似的,总算这一关又要闯过去了。林秋风心里高兴,不由得又开始亲吻顾漫兮,他说,“漫兮,你都成了孕妇了,还这么好看!”
顾漫兮说,“慢慢地就不好看了,大肚子挺起来,脸上长雀斑,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的,不会的,你的皮肤这么好,不会长雀斑的。”
“不行,秋风,会惊动了孩子。”
顾漫兮小声地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林秋风呵呵笑着,抚悄悄地说,“没事,我不会打扰儿子的,我慢点,慢点……”顾漫兮抱着林秋风,咯咯地笑了起来。江楚钰和卓立君的婚礼,在十月一这一天如期举行。婚礼那一天,双方邀请了各自的亲戚、朋友,林秋风和顾漫兮也去了。卓立君穿了一身红色的西服套裙,戴着江楚钰给她买的那个彩金的戒指,画了一个简单的淡妆,看起来朴素大方,完全没有了在学校时的那副讲究和排场。江楚钰穿着一身乳白色的西装,系着卓立君送他的那条真丝的蓝底金黄条地金利来领带,胸上插着红色的花朵,看起来迷人得一塌糊涂。厂里的女工和学校里的部分女同学,见到江楚钰身着白色衣衫风度翩翩的神采,禁不住欢呼起来。江楚钰掠过众人的目光,伸出手来挽着卓立君走上结婚的殿堂,在主持人的引领下,和所有来宾鞠躬问好,按照主持人的要求,和卓立君亲吻拥抱,一切看起来是那么自然。只是他们俩站在一起,总让人感觉不是那么协调。不协调的原因不外乎江楚钰太帅了,他不经意地向台下望一眼,便立刻有女孩子在台下忍不住地尖叫,而卓立君站在他的身旁,显得仿佛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仆人,他的随从,他生命中一个不起眼不重要的角色。卓立君自己也知道,她和江楚钰站在一起的效果,所以她愈加得不敢抬头,怯怯地羞涩着,这样反倒也有了新娘的羞涩之美。酒宴开始的时候,江楚钰在主持人的带领下,挽着卓立君的手逐桌敬酒,卓立君站在江楚钰的身边,一脸幸福与羞涩地微笑着。他们来到卓立君娘家那一桌敬酒时,卓立君的母亲突然抱着卓立君哭了起来。原因在于她最小的女儿结婚,可是却没有要她一分一毫的陪嫁。卓立君的母亲想到卓立君在家时,稍微有一个重要一点的场合,卓立君就会去美容院找化妆师化妆,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是出席任何场合都郑重其事,毫不含糊。可是她没有想到,她亲爱的女儿,在结婚这件人生大事上,却穿着如此简朴的衣服,画着朴素的淡妆,卓立君的母亲心里不好受,抱着女儿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眼泪叽里咕噜地往外滚。卓立君知道母亲为什么哭泣,受母亲的感染,她也不由得湿润了眼睛。在参加卓立君的婚礼之前,卓家因为这件事发生了争执,原因在于卓立君的母亲埋怨了她的哥哥卓国立,说他这么大岁数了,说话不注重场合,结果伤了江楚钰的自尊,使得女儿结婚这么大的事,却一分钱也不要娘家的。卓国立不服气,他说江楚钰这么做就对了,这说明他还不是个吃软饭的。卓立君嫌哥哥说话难听,跟他发生了争执,母亲也责备卓国立,结果卓国立很生气,一甩袖子出去待了好几天,弄得嫂子也跟着不高兴。就在昨天晚上,卓国立回来了,他跟卓立君道了歉,今天跟着母亲一起来参加妹妹的婚礼了。卓国立喝了酒,他看见母亲和妹妹哭了,心里也不好受,他站起来,拍了拍江楚钰的肩膀说,“妹夫,以前我说你相中了我们家的钱,我向你道歉,我看出来了,你小子……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