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赫赫,但此时的奶娃娃小脸通红,浅浅的眉头拧在一起,好像在做噩梦。任叶景琰没有照顾过孩子也知道赫赫是病了,而且很重。“全广,去喊周太医。”
他面若寒霜地瞥全广一眼。全广立即道,“是。”
他知道今晚他得去找全胜领罚。自皇后娘娘离开后,他知道小皇子哭闹,并一直如此汇报给皇上,但凡他下来瞧过一次,小皇子大抵都不会病成这样。元嫆蹲坐在床边,双手始终拉着奶娃娃的小手。叶景琰站在她身后,两人仿佛两尊雕像。此时此刻叶景琰终于明白元嫆为什么等不及了,母子连心,大概是知道孩子出事了。半柱香后,全广拎着周太医的衣领出现在门口。周太医对元嫆被释放的事情有所耳闻,被全广一路拎过来以为是元嫆出事了,仓促进门,结果瞧见叶景琰和元嫆当雕像一幕。看到床上的奶娃娃,他心里一咯噔。元嫆主仆二人为什么不同时见他的答案瞬间明了。他不敢耽搁,仓促向叶景琰两人行过礼就给赫赫把脉。在四人的注视下,他心情沉重地宣布结果。“小皇子体内有暗毒。”
元嫆的红唇抿成一道白线,这个她知道。“周太医,你能看出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吗?”
周太医点点头,“能,是母体带下来的。”
话音未落,他感觉到逼人的寒气朝他袭来,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母体?可是周太医,我不是好好的吗?”
元嫆出声打断叶景琰施法。周太医如释重负,赶紧道,“大抵是娘娘怀小皇子时体内有毒,小皇子吸收了。小皇子身体健康,毒素迟迟找不到突破口,这次小皇子一虚弱,毒素有机可乘,就成这样了。”
“和朕的毒一样吗?”
叶景琰眉头紧锁。当初给他解毒的太医中就有周太医,他怀疑元嫆和他一样中毒了。尽管当初解毒时,太医们都说这毒素并不会波及到元嫆。“不是。”
周太医否认的很快。如果这毒和陛下体内的一样,他刚才就说了。“请陛下和娘娘给我两天时间排查。”
周太医垂首请命。叶景琰没说话,两天时间太长了。还是元嫆再次给周太医‘解围’,“好,辛苦周太医了。”
周太医朝元嫆投去感激的目光。他清楚作为母亲的元嫆,内心的着急只会比皇上多,不会比皇上少。“我现在给小皇子施针退烧。”
得了元嫆和叶景琰的许可,他立即开始行动。一刻钟后,施针结束,赫赫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与此同时,581也在提醒元嫆,任务目标的健康特征数值在回升。元嫆松一口气。刚才周太医说过毒素是母体带出之后,她仔细回忆过原文的内容,并没有提到赫赫中毒一事。难道是因为她破坏了故事走向?按原文的时间节点,赫赫现在本应该在外面吃苦受罪,所以天道换了一种方式折磨主角?她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个原因。送走周太医,元嫆和叶景琰坐在床边守着熟睡的奶娃娃,焕春站在一旁随时待命,全广则回到树上。“你怀赫赫时,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叶景琰打破两人之间的寂静。元嫆轻轻摇头,原主在孕期半点异常反应都没有。她摇头时,脑中闪过戚兰心的名字。“难道是她?”
“谁?”
叶景琰追问。元嫆抬手按压眉心,“戚兰心。”
道出名字,她扭头看焕春。“你还记得我怀赫赫的第六个月吗?那时候我特别容易饿,御膳房送来的膳食难得有肉又新鲜。”
焕春微微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娘娘记得没错,奴婢还记得有一天奴婢去的特别早,御膳房的小公公单独给了奴婢一份小菜。”
那是进咸芳宫之后的独一份幸运,她记得特别清楚。元嫆抿唇,看向脸色阴沉的叶景琰。答案昭然若揭,是有人在她进咸芳宫之后下的毒,凶手是谁尚不确定,她个人倾向于戚兰心。眼下后宫嫔妃中只有戚兰心知道她怀有身孕。她很难不怀疑。“这件事交给朕去调查。”
叶景琰沉声道。他的话,元嫆只听一听就放在脑后。叶景琰太忙了,又受限于太后,她并不对此报以希望。她看向床上的奶娃娃,她现在只想让赫赫早点醒过来。三人守赫赫一夜,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全胜来小院喊叶景琰回寝宫准备早朝。叶景琰离开后,元嫆让焕春去休息。“娘娘,您也一宿没睡,还是您先睡吧,奴婢不困。”
焕春摇头。元嫆蹙眉,态度强硬,“不醒。我睡觉死,我怕我一睡着就轻易不醒,趁着旁人都还没醒,你多睡会,等人起来我再睡。”
焕春嘴唇蠕动,还想说些什么,被元嫆瞥一眼,她乖乖噤声,转身去自己的床铺躺下。心里有事的焕春并没有睡死,小憩一个时辰惊醒。她起床后,元嫆挪到床内侧睡下。此时赫赫已经不烧了,元嫆不敢放松,睡觉时双手都紧紧握着赫赫的手,一如赫赫当初抱着她的胳膊不可能松开。焕春在床边守着。半个时辰后,大门被人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