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要先去买一本话本。“皇上,外头下雪了。”
办妥事情的刘泉脚步匆匆地走进来,瞧见地上的韩哲,有些意外。韩哲瞧见他的目光,顿时明白皇上喊他过来的初衷只是想问一问广白居士的事情,做毯子是突发奇想。叶景琰没有理会二人的眼神交流,听完刘泉的话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终于下雪了,走,现在就走。”
他丢下两人,离开御书房。抱着话本的韩哲有些尴尬,京城冬日年年有雪,皇上如此爱雪吗?“韩侍卫,你回去吧。”
刘泉说道。韩哲跟着刘泉一起走出御书房,刘泉交代门口的小太监去取两把伞,一把交给韩哲,另一把他自己擎着去追叶景琰。走出御书房,韩哲犹豫再三,步伐迈向明仁宫。明仁宫与咸芳宫距离不近,方向却不是相反的,如果有人问起,他也有个说法。眼瞧着明仁宫越来越近,他却瞧见一群浩浩荡荡的人朝他这个方向走来,仔细辨认,是一辆马车,马车两侧跟着的就有他刚刚见过的刘公公。韩哲看了看马车来的方向,又回想起御书房刚才发生的事情,抱着话本子的手微微一紧。皇上刚才那么着急是想去见元昭仪?元昭仪如此得宠都不肯让皇上知晓真相,看来他当时选择隐瞒是对的。他垂首看怀中的话本子,那他也不用去问娘娘了,往后他知道该怎么做。马车越来越近,韩哲俯身行礼。刘泉认出他,“韩侍卫?”
听到他说话,跟随在他身边的焕春微微侧目,打量着与他说话的韩哲。“韩侍卫怎么绕了原路?雪渐渐大了,快些回去吧。”
刘泉与人说话时常常是微笑的,为他说的话增添几分亲近,“你家中的事情不用担心,不会有人再找你们麻烦了。”
韩哲点点头,“是。”
马车还在前进,刘泉没有停下,等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发现韩哲已经走了才收回目光。“刘公公,刚才那人是谁啊?奴婢听你很关心他。”
焕春同刘泉搭话。刘泉笑了笑,“是一个侍卫,说起来娘娘同他还是见过的。”
“娘娘与他见过?”
焕春疑惑,忽而像是想通了,“是狱中的?”
刘泉颔首,“不错,是牢中的韩侍卫。”
“原来是这样,我道娘娘见过的人,奴婢怎么没见过呢。”
焕春莞尔一笑,似是真的只诧异韩哲的身份而已。离出宫的路还有一段距离,焕春又是元嫆身边最亲近的人,刘泉就多说了两句。“韩侍卫家中夫人在京城中经营着一份小生意,皇上还曾让我从他们那里为小皇子买过玩意儿,这几日兴许是被生意上的对家盯上了,日子不太平,皇上喊他前来问了问,好帮帮他。他方才特意绕远路过来,想是想再听皇上说个准话。”
焕春惊叹,“皇上真是宅心仁厚,连侍卫都想着呢。”
“谁说不是呢。”
刘泉笑吟吟道。话题结束,两人各怀心思。马车驶出皇宫,经过两条街后停在一处宅子门前。叶景琰扶着元嫆下马车,元嫆瞥见宅子的外貌,是一处被翻新的旧宅子,门匾处是空着的。这是叶景琰在宫外的私宅?“奴婢参见陛下,昭仪娘娘。”
一道声音惹得元嫆回神,她瞧见一个妇人站在大门旁边。“我有时候会常服出行,但直接在宫里装扮好出来不妥当,就购置了这处宅子。”
叶景琰解释道,“我的房间与你的房间不同路,让晚娘带你过去换衣裳。”
元嫆颔首,没有说话。今天叶景琰兴冲冲地跑来要带她出宫就十分蹊跷,有‘珠玉’在前,今天再发生什么,她也不觉得奇怪了。焕春扶着元嫆,两人跟随晚娘到了一处装扮精致的小院子。“这里就是娘娘的院子了,衣裳,水粉,凡是奴婢能想到的,都已经为娘娘添置好了。您进去瞧瞧,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奴婢改日就去补办齐全。”
晚娘笑道。她为元嫆介绍,却没有带元嫆进屋。元嫆也觉得奇怪,遂问道,“你不为我开门吗?”
“娘娘,门没有上锁,焕春姑娘一推就开了。”
晚娘解释道。元嫆向焕春使眼色,焕春走过去轻轻一推,门果然开了。“陛下吩咐过,娘娘不喜欢生人伺候,奴婢就在门外候着,您有什么事喊奴婢一声就行。”
晚娘终于看出她的顾虑,说道。元嫆这下懂了,点点头,带着焕春进门。衣柜里列着十几件衣裙,还有两件大氅,颜色都是元嫆平时穿过的,衣裳却是崭新的。“娘娘,看来陛下早就想带您出来了,竟然悄悄准备这么多。”
焕春看着衣柜,唇角禁不住扬起。陛下对娘娘越上心,她就越高兴。“好了,为我梳妆吧。”
元嫆淡淡道。焕春回头看她,眼中笑意涌动,忽地想起宫中的事情,拿起一件衣裳走到元嫆身边。她小声道,“娘娘,出宫时奴婢碰到韩侍卫了。”
元嫆抬眸看她,“怎么遇到的?”
焕春将当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元嫆。“娘娘,奴婢仔细瞧过,韩侍卫手中抱着您的话本,是不是陛下知道了什么?”
焕春说着蹙起眉头,刚才看衣裳的欢喜劲荡然无存。陛下今天带娘娘出宫,是不是存着别的心思?“静观其变。”
元嫆的朱唇中翻出四个字。焕春点点头,开始专心为她梳妆打扮。一刻钟后,晚娘在门外汇报说皇上来了,焕春打开门。门内人与门外人四目相接,叶景琰一时间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