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年,罗婕妤诞下皇子,也就是十八殿下。”
青禾顿了顿,像是在示意元嫆,她讲述的‘故事’要开始反转了。“十八殿下出生后,罗婕妤被晋为德妃,先皇越发宠爱她了。在十八殿下四岁那年,德妃二十六岁的生辰当晚,先皇特赐龙凤花烛夜,此后德妃寝殿用的红烛都是特制的。此后又过了三个月,先皇寿宴,不胜酒力离席的德妃被活活烧死在她的宫殿。先皇大怒,派许多人调查,最后查出是德妃的红烛被人动过手脚。”
话说到这里就停了。元嫆有些意外,“然后呢?查出动手脚的人是谁了吗?”
先皇那么宠爱德妃,决不能让心爱的女人死的不明不白吧。青禾叹了一口气,“是现在的太后娘娘。”
得到答案的元嫆微微扬眉,嗯,一点都不意外呢。“万家于先皇有恩,先皇再恼,也不能不顾及前朝,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渐渐没了后续。”
青禾解释道。元嫆忽地想起青禾上次同她说的,“你之前说十八殿下幼时遭逢火灾,可是这一场?”
“不错,正是这一场。”
青禾点头,见元嫆神情严肃,“宫里是不常走水的,近些年除了娘娘在咸芳宫里的那一场,就是先皇德妃和十八殿下的寝宫了。”
她认为元嫆脸色不好看是想起来从前的事情,说完这句就岔开话题。“娘娘,天色不早了,您要不要用晚膳?”
“本宫还不饿,等见完周太医再说吧。”
元嫆兴致缺缺地说道。正说着,焕春领着周太医进来。“娘娘,周太医来了。”
周太医上前行礼,“娘娘身子不舒服?”
不是他无礼,而是他今天白日已经来为元嫆请过平安脉,有关话本子的事情也都说过了,现在派人请他来,肯定是有突发情况。元嫆瞥了焕春和青禾一眼,两人识趣退下。她留意着两人快走到门边时,故意问周太医,“周太医,本宫知道西域有奇毒,不知道北戎有没有?”
周太医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她的小九九,听到她的问题,立马担忧起来。“娘娘身边有人中毒?”
元嫆注意到已经走到门外的青禾将目光投过来,无声一笑。“本宫身边无人中毒,只是本宫今日突然想起来,想问问周太医。有没有那种一丁点剂量就能要人性命的毒药,出自北戎的。”
听到无人中毒,周太医明显松了一口气,“自然是有的,北戎从祖上根源来说与北狄同出一脉,北狄有的毒,北戎也有。”
门外的青禾还想继续听,面前的门被焕春关上,严丝合缝。“焕春姑娘,我去小厨房瞧瞧刘大厨有没有备晚膳。”
青禾心思一转,扭头对焕春说道。焕春利落地点点头,“那你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青禾快步离开,她先是去小厨房瞧了一眼,见刘大厨在准备晚膳,又转身去耳房找青栀。据她了解,青栀半个时辰前跟着娘娘去宁寿宫,错过了青叶换药的时辰,现在肯定在耳房。果不其然,青栀正在给青叶换药。“青栀,你今天和娘娘出去,兰美人可有古怪的地方?”
她问道。青栀蹙眉,“娘娘都青乐去盯着了,肯定是有古怪的地方啊。不过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是不是娘娘和你说什么了?”
“娘娘没跟我说,是我听到她问周太医北戎有没有毒药。”
青禾如实回答。不怪她这么敏感,从前执行任务需要用罕见毒药的时候也是有的,地域类的毒药不仅不容易被发现,还不容易解毒。她想娘娘这么打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兰美人居心叵测的话,为什么不现在就拿下呢?青栀将兰美人耳坠的事情说出来,“娘娘从前遭人陷害,立刻想到毒药也很正常,她已经派青乐去盯着了,如果兰美人想对十八殿下下毒,青乐会发现的。”
她望着青禾,“墨雨,咱们如今需要好好侍奉的人是娘娘,陛下都说我们不必事事巨细地告诉他,有些事情你也不要太较真了。”
墨雨是青禾的本名,青禾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现在青栀喊她墨雨,无疑是态度认真了。青禾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只是想知道娘娘为什么向周太医打听这个,想弄清楚娘娘的想法和下一步动作,难道她错了吗?“你还记得陛下派给我们的任务吗?好好保护娘娘。”
青栀放下装有药粉的瓷瓶,“只要娘娘与陛下不分裂,我们只要尽到宫女的本分,听娘娘的话就好了。有些事情,要有分寸。”
躺在床上的青叶也附和,“是啊,上次你把娘娘随口一说的行善告诉皇上,我瞧娘娘就已经很不高兴了。”
青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难道你们忘了,咱们真正的主子是谁吗?”
闻言,青栀和青叶对视一眼,两人还想劝一劝青禾。“算了,你们不用回答了。”
青禾说完,负气离开耳房。与此同时,主殿内的元嫆正在同周太医说另一件事。她还是不够信任青禾,因此故意误导青禾,让青禾以为她喊周太医来只是想打听北戎的毒药。其实,她是想让朱燕跟着周太医学医。眼下青栀还是很靠谱的,但终究是叶景琰的人,她还是想有自己人。“娘娘放心,若她是这块料子,微臣定倾囊相授。”
周太医拱手行礼。他从来都不排斥收徒,更别提这人是娘娘选的,又是个女儿家。他十分赞同女儿家能学点傍身之才,这个思想也有些受名臣之路的影响。“对了,娘娘,邹老板还托微臣想问娘娘一句,长夜录集齐全卷还有特殊赠品吗?”
元嫆哑然失笑,点着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素帕。“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