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些人永远只能做配角,路遥看着晓雪的背影苦笑。晚膳除了叶濯和晓雪,樱瞳也来了。晓雪看着她倒不是很尴尬,倒是小叶在旁边瞎操心。饭菜很简单,这时候也不能有任何的挑剔。三人安静的吃着,除了现在江北的一些状况,似乎也找不到别的话题。忽然,樱瞳感觉胸闷,接连着便是一阵干呕。晓雪看着她,忽然脑袋里闪过一个惊雷,震得再也没有了一丝吃饭的欲望。“你怎么样?”
叶濯放下碗筷,去拍她的背。“没事。”
樱瞳稳住自己,胸口传过一阵呕心后便似乎又舒适了。“小叶,去叫军医!”
晓雪虽然心神不宁,但更不愿不明不白。小叶撒丫子赶紧跑出去找军医了。“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晓雪看着樱瞳认真的问。樱瞳一下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晓雪问的是什么。仔细回忆,自己一直都不太关系这个问题,确实似乎有好一阵没来了。一想到这一点,樱瞳眼睛忽闪着关泽,莫非自己真的有了叶濯的孩子?心里忽然涌出了无法言语的喜悦。叶濯听到晓雪如此问,立即也看着樱瞳,说不清的感觉,他不讨厌孩子,甚至有时也期许过拥有一个软体动物每天绕着他叫父王,可是此时,让竟然担忧比欣喜更胜。他看着晓雪,见她面色如常,但那样的平静,让人坐立不安。晓雪也不急着樱瞳回答,坐在椅子上,心里如一汪死水一样平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从未期盼过什么,或者说防备过千万种可能,道不明如此一般的心情,好像就是在等待一场判决,已经确定的判决。樱瞳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她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这里面有了一个新生命,自己会怎样……不一会儿,小叶带着军医便急冲冲的跑来了,晓雪起身,立在一侧。军医为樱瞳细细的把了脉,看着那个四十来岁的军医眉头渐渐散开,随即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恭喜王爷,樱瞳姑娘怀孕了!”
站在旁边的小叶惊得忍不住叫出声来,捂着嘴,赶紧看着旁边默声的王妃。这?是什么情况?叶濯也怔怔的看着晓雪,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百味交加。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手中溜走……只有樱瞳满心的喜悦,一下子晓雪都觉得她脸上布满了作为一个母亲散发的圣洁的光芒,那么耀眼,晃得她眼睛直疼。“樱瞳姑娘的胎不是很稳,下官给她开些安胎药,以后可不能这样操劳了!身子得好好的养着!”
军医叮嘱着,在桌旁写了个安胎的方子递给小叶,小叶一阵为难,接也不是,不接更不是。“小叶,下去给樱瞳姑娘煎药!”
晓雪的一声命令彻底解放了小叶,拿着方子,赶紧下去了!晓雪转身,叶濯赶紧叫住她:“晓雪?”
带着急迫与不确定。“我去给樱瞳姑娘倒杯热水!”
晓雪走了出去,眼睛有些酸涩,这能怪谁呢?只怪相遇太晚吧。此时的自己处了顶着一个王妃的头衔,似乎没有别的立场。他们相遇更早,甚至可能彼此爱过,不用猜也知道樱瞳为他付出了多少。而那个无辜的孩子也是在她爱上他的时候就有了,那么,这一切,该怪谁?也许,本来便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是自己没有定性陷入其中,那么一切的苦果只能自己尝,晓雪苦笑着,抓着杯子,倒了满满一杯热水,水珠撒在手上却没有任何知觉。叫了一个侍卫帮忙送了水,晓雪忽然很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江北城萧条而寂静,真符合她此刻的心情。好像来到这里,没有任何时候如此思念在二十一世纪的家人,以前只要有任何委屈,只要回家,即便只是睡一觉,一切便都好起来了!可是现在,她觉得没有任何依靠!想着,眼泪便顺流直下,止也止不住。晓雪干脆懒得擦了,放纵自己,嚎啕大哭起来……哭得累了,抬头,便看到一块锦帕递了过来,晓雪擦了擦眼睛,看到一身白衣,温柔的沈路遥。路遥蹲在她旁边,不安慰,只是静静的蹲着。晓雪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你怎么来了?”
“出来碰碰运气。”
路遥轻笑,白衣衬得他温润如玉。“没事来看本宫丑态,你找死么?”
晓雪毫不客气的拿着路遥的锦帕把眼泪鼻涕都往上面招呼,直到把自己擦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红色的眼睛和鼻子。路遥笑开了,看着她,明亮的眼眸在夜晚显得特别的生动。可惜现在的晓雪没有任何心情鉴赏,站起来,扭了扭不太利索的脚,回头,便看到了急冲冲跑过来的叶濯……“你怎么跑出来也不说一声?”
叶濯简直急坏了,找了许久才找到他,也没注意他的口气是如此的不善。晓雪这时候不想理他,转身便往前走。叶濯也看到了还蹲在地上的路遥:“沈路瑶,你怎么也在这里?”
眼睛凌厉而危险,但却不容他解释,身子已经追着晓雪去了!路遥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苦笑,似乎无论自己如何追逐,如何介入,在他们的世界里,他,永远是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