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谁都知道,在诸多皇子之中,你是最废物的那一个,要不然,文武百官也不会把你推举为皇帝,那就是要你当傀儡的!”
有将士已经喝了个半醉,起身,指着方云大骂道。方云也不生气,反而是大笑着走到这将士的面前,将他腰间的长剑拔出。铿啷!一声剑鸣之声响起,那名将士虎躯一震,酒也醒了几分,退后了几步,警惕的看着方云。“呵呵!莫怕!朕只是想要看一看这杀敌的宝剑!”
方云笑着说道,然后将长剑高高举起。透过跳动的火光,可以看到剑刃之上满是豁口,锈迹斑驳,隐隐有红色血迹。嗖!方云挥舞手中长剑,做了一个横扫的动作,看向盖九虎,道:“老将军!你们都看错了朕了!”
说罢,方云借着火光,舞动手中宝剑!前世为战神,他所学十八般兵器皆是杀招,此时手中长剑,每一式都大开大合,杀气腾腾!盖九虎看到方云剑术,不仅眼中满是震惊之色,这个废物居然会武艺!叶冲霄与方云短暂交过手,知道他会武艺,但是没想到他如此瘦弱,招式却如此霸气!“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方云一边舞剑,一边吟诗。这首破阵子,乃是南宋词人辛弃疾所做,描写的是秋天点兵,将士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场景。即便是从未读过书的将士,也都能感受到这首诗的意境,仿佛再次回到当年的盛况,百万将士汇聚战场,点燃篝火,谈笑风生!嗯!盖九虎彻底震惊了,纵观天下,哪一个读书人不是高高在上,身居庙堂,岂会知道军中将士的艰苦,岂会知道战场之上的景象。而方云这一首诗,生动的描绘了这一切,不是上过战场的人根本不可能作的出,难道方云上过战场!“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方云将破阵子后面几句背诵出来。叶冲霄眼中震惊之色,变为崇拜!方云前半句诗,描写秋季军中点兵的盛况,下半句诗,却是描写一位统兵征战沙场的将军为国征战一生,平定战乱,回首往事,感叹头生白发!这不正是描写的盖九虎吗!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方云的底气之所在,这样的一首诗任谁听了,都要对他刮目相看,都要心生感动,盖九虎也不会例外!此时,盖九虎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老将军!你还认为朕什么都不懂吗?”
“满江红!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大梁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方云吟诵满江红。这首词乃是宋朝时期飞将军岳飞临终前所做,字字句句,都是其满腔悲愤和热血,用在此处,最是合适!这一刻,三万将士早已冰冷的血液再次沸腾,每一个都停下喝酒吃肉的动作,一脸期待的看着方云。他们人人心中都有怒火,只是心凉了,这一刻,他们的心再次热了起来。盖九虎的手都开始颤抖了,看着方云,声音颤抖:“陛下!你的心中,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陛下!你真的有这般抱负吗?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呵呵!老朽何尝不想啊!陛下!你真的有如此胆气吗?”
咕嘟!叶冲霄咽了一大口唾沫,这一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方云就要成功了,他激起了盖九虎心中热血!“呵呵!老将军还是不信朕啊!”
方云冷笑畜生,拎起一个酒坛子,大口将酒全部喝光,然后将酒坛子扔到一旁,擦去脸上的酒水,扫视全军将士,高声说道。“本皇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本皇!”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大梁,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旺,射天狼!”
扑通!盖九虎手中勺子掉在地上,他身子因为激动而发抖,看向方云的眼神,震惊到无以复加。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身穿锦帽貂裘,肩膀上搭着一只雄鹰,身旁跟着一条猎狗,率领骑兵,横扫战场,全城百姓都忠心跟随的少年帝皇!又仿佛看到了自己虽满鬓斑白,但是披甲上阵,率领将士们在战场之上,与突厥之人血战三天三夜,手中弯弓拉满,将突厥可汗射落马下的场景!方云看着盖九虎,道:“老将军!朕知道你委屈,朕发誓,一定会为你平反!还你一个公道,可是,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城外,十万突厥敌军虎视眈眈,我们退后半步,丰都城百姓的下场便是死!”
“的确,献上朕这颗头颅,突厥敌军便可撤退,可是下一次呢?献上谁的头颅啊?现在他们要朕的皇后,下一次,他们要你们的女人,你们都要给吗?”
铿!方云说罢,再次将刚才那柄长剑,高高举起。“突厥的那群狗崽子想要朕死,朕就是不死!”
“我大梁可以亡国,但是,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一战,你们所有人都可以不去,但是朕匹马单刀,也绝不让突厥人踏入丰都城半步!”
方云高声说道。扑通!伴随着方云最后一个字落下,盖九虎直接跪在了地上,三万将士纷纷放下手中酒碗,朝着方云下跪,叶冲霄和三千禁军,也都跪在地上。“陛下!末将知错了!”
盖九虎高声说道。他痛哭出声,本以为此生再也遇不到明主,没想到眼前的方云,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明主!方云走到盖九虎的面前,将盖九虎扶起,道:“老将军!你何错之有,错的是文武百官!是他们无能,老将军忠肝义胆,乃是我大梁功臣,他们让你做伙夫,杀你妻儿老小,有朝一日,朕诛他们九族,为老将军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