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安城红墙碧瓦,雕栏玉砌。轩昂壮丽的大殿上,金碧辉煌。一老者神色严肃,端坐在金漆雕龙宝座上,头戴九旒冕,长长的琉珠垂在身上明黄色龙袍上,通身绣着九条金龙,盘旋在龙袍上,褶褶生辉。“父皇。”
楚凉尘双手拂袖,手拿玉柄,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近日来,北格三番四次掠夺我国边界,已是攻占了一座城池。儿臣在云阁山学艺十年,不曾为南回出过一分力。如今,正到了儿臣为国效力的时候,儿臣请求带兵出征,平定战乱。”
楚凉骁紧随其后,恭敬地说道,“父皇,儿臣也愿带兵出征。”
老者沉重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欣慰,他低头不停地转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眼神游离在二人身上,然后,带着一抹威严的气势说,“众位爱卿,以你们所见,谁更适合?”
圣言一下,底下边的臣子们一个个轻声讨论。“皇上。厢王殿下乃天之骄子,出征数次,无一不是凯旋而归。”
赵丞相上前一步,拿着玉柄拱了一拱,说道,“而越王殿下虽得云王真传,但终究缺少真枪真刀的实战,依老臣认为,还是厢王殿下合适。”
朝中大臣基本上本就已经掌握在厢王手中,此言又出,更是没有人为越王说话。此刻,皇帝已准备发话,一个年轻的臣子突然站出来,恭敬地拱手说道,“皇上,越王殿下一向是文韬武略,这次战乱恰恰是给越王殿下一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他说着,眼神轻瞥了楚凉尘一眼,继而说道,“再者,厢王殿下的套路北格已是摸透,所以依臣所见,应当是越王殿下更为合适。”
“嗯。”
老者缓慢地摸了摸耳侧的琉珠,思虑良久,接着说道,“那便,尘儿你去吧。”
“是,父皇。”
楚凉尘恭敬地道。此言既出,臣子们又聚在一起讨论。“看来,越王殿下是杀出来的一匹黑马啊,皇上还是偏爱越王,如今,该不该换队?”
一个臣子轻声地和另一个讨论。“越王殿下一回来,厢王殿下便是被冷落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原是支持厢王的大臣如今正在纠结,“但厢王殿下的生母可是皇后啊,又是嫡长子,这样说来,还是不换吧。”
“可据说,皇上真正爱的还是越王殿下的生母音妃娘娘啊。”
又一个人插进来,细细地讨论。“众爱卿,可有异议?”
那老者轻拍龙椅,语气不冷不热地说道。“我有!”
只听见一个苏苏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那声音不娇媚,不霸气,又不是那种江南女子的柔柔弱弱的感觉,让人听了深感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大殿外一女子着一身素白衣裙,长及曳地,三千青丝仅用一枝木簪浅浅挽起,淡长的娥眉,面上不施粉黛,清淡素雅,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她轻轻地踏进金銮殿,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优雅,端庄,眼神只淡淡停在皇帝身上一眼,便又挪开去,静静地走上前,待看到楚凉尘后,冷冷的脸上才浮现出一抹慈爱的笑容。随后跟着她的婢女仅是象征性地行了一个家常礼,而她更是未曾行礼,便径直走到他身边,朱唇稍启,“尘儿。”
“母后。”
楚凉尘呆呆地看着她,眼眶里泛出了泪滴,他跪下,行了一个大大的跪拜礼,哽咽地唤了她一声,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微弓着身子扶他起来,然后转身对着皇帝,不冷不热地说道,“皇上,这仗不能打。”
皇帝转着玉扳指的手停了下来,他直勾勾地看着那女子,眼神里是毫无掩饰的喜悦,他无视她的无礼,竟是从龙座上走下来,来到她身旁,温和地问道,“为何?”
他伸出手,想要抚上她的脸,她却及时躲开。“南回与北格一向是水火不容,如今,北格侵占我国一座城池,他日,必定能够抢回来。”
她习惯性地抓上自己的长发,幽幽地道,“倘若此时开战,两国必定会斗得不可开交,西沉横在两国之间,坐收渔翁之利。若就是这样那还不差,若是西沉再联合北格攻打我国的话,那岂不是腹背受敌?再者,东羽素来神秘莫测,难保也会借此机会插上一脚,不得不防。”
“音儿,北格已经攻占了一座城池,若是这仗不打,变本加厉地,就更加不把朕放在眼里。”
皇帝不动声色地缩回手,接着又和她套近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