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瞧瞧,你们家的小女儿把咱娘打成什么样了!白泾河,咱娘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娶了个媳妇就这么报答咱娘的?”
张杏花狠狠的冲着柳如眉啐了一口:“还不如卖到窑子里去!”
柳如眉浑身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而她怀里的小儿子更是瑟瑟发抖。“哭什么哭!”
白老太太来了狠劲儿,一把将摆在桌子上的烟斗冲着柳如眉就打了过去,这一下子直接开了瓢,脑袋上血淋淋的。可是那白泾河根本不看她们母子二人一眼,反而是凑到了白老太太面前,一脸衷心:“娘!女人家家的不懂事,你可别气坏了身子!”
“那丫头敢跟您动手!我肯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白泾河信誓旦旦的说着:“百善孝为先,我的闺女怎么能不孝敬!”
“那你说,怎么让她孝敬!”
白泾河愣了愣,随后问道:“娘,你要任家的银子吗?”
“什么叫做任家的银子!那银子本来就是咱的!她家敢跟咱娘动手,那房子什么的都得赔过来!最好把那一家子都给我撵出村里!”
白老太太咬牙切齿的哼道!一旁的大伯娘张杏花一副谄媚的样子:“娘,你说得对!我支持你!”
要过来银子没准还能分给她们大房一点呢!凭啥不要?“嗯……”白老太太有气无力,看都不看白泾河一眼。“娘,您别生气了!都是我家孩子她娘没教育好孩子!”
白泾河说着,就拽着柳如眉,直接又给了柳如眉两个耳光:“娘,您看,您可别再生气了。”
柳如眉仿佛已经麻木了一样,她怀里的白雾挣扎着出来,却被柳如眉死死的护着。“光打她有啥用?带着她去把银钱要来!不然就给这没用的送窑子里去!”
张杏花得意的瞧着柳如眉:“听见了没有!”
柳如眉木然的点了点头,眼泪都流不下来了。她可怜的孩子啊!当白泾河带着柳如眉和白雾跑去任家的时候,里面只传来一阵子敲敲打打的声音,还有白溪迟的吵嚷!“我打回来的,凭啥要卖!我不卖!”
白溪迟心疼的看着地上的肉:“都炖了!不然没劲儿!”
任景郁瞧着那白溪迟哭丧的脸:“锅里已经炖了一斤的豹子肉了,这么多鸡你吃不完。”
“我不管!都炖了!”
白溪迟可怜兮兮的瞧着任景郁。她不会做饭,要是做,也只是拿来烤了,或者是把她顺手摘得药材加进去,哪里有厨房里纪娘子那个手艺!现在已经飘起了一股子肉味儿了!任景郁是在是受不了白溪迟那小眼神了,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留半扇,剩下的切块放井里冰着,鸡全部卖掉。”
白溪迟还想抗议,却见任景郁阴沉了个脸,再想起这男人那股子狠劲儿。算了算了,她怕了,大不了明天上山再打。她实在是不明白要银子有什么用!那山上天材地宝的一堆,不都比这些银钱什么的有用多了么?正当白溪迟郁闷的时候,肉香味已经穿透了那篱笆,直接冲进了在门外的白泾河鼻子里,就连麻木的柳如眉跟白雾都瞪大了眼睛。这是肉的味道!白家多少年一口饱饭都不肯给他们,现如今白溪迟竟然吃上肉了!不同于柳如眉的讶异,白泾河直接冲上前砰砰砰的敲门:“白小丫!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子滚出来!”
“老子就是这么教你的吗!竟然敢打你奶,看老子废不废了你!”
纪娘子端着从铁匠家里借来的锅,被院子外的敲门声吓了一跳,连忙扭头看向白溪迟,可是这白溪迟明明长得一副小丫头模样,却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锅。“娘,我要吃肉!”
白溪迟道。“好好好,咱们吃肉!景郁啊,帮娘把碗拿上来,抓紧吃。”
纪娘子瞅着白溪迟那副样子,只觉得鼻头发酸。这孩子是多久没吃肉了,给馋成了这样,太可怜了!这样一想,她根本顾不得门外那白泾河夫妇,连忙张罗起吃的了。可是门外的敲门声却愈演愈烈,最后竟还响起了孩子的哭声!白泾河见篱笆院内,纪娘子围着白溪迟坐下来,那任景郁也一副冷冰冰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气的那是浑身发抖,一转眼瞧着柳如眉一声不吭的样子就来气!他挥手就给了柳如眉一耳光:“你这个贱人!”
柳如眉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白雾顿时急了,他连忙趴在柳如眉的身前:“娘!爹,你能不能别再打娘了!娘要被你打死了!”
“之前姐姐在家的时候你就打姐姐,娘好不容易给姐姐送走,你就打娘!”
啪的一声,巴掌直接落在了白雾的脸上。白雾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饱饭,身体生的干瘦枯憋,还不如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健康!被白泾河这么一打,几乎去了半条命!“老子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媳妇!死了好!就应该跟大嫂说的一样,给你们都卖到窑子里去还能换点钱!现在也就是个吃闲饭的!”
白泾河正想对着地上的母子二人吐唾沫,身后的门打开了。白溪迟就那样出现在门前,她面若冰霜的瞧着地上的母亲跟弟弟,再抬头瞧着白泾河那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神情,只觉得心里莫名的膈应!这是原主的母亲跟弟弟,母亲虽然生的软弱,可是却是白家唯一真心疼爱原主的人,如今却跟失了魂一样,在见到白溪迟的一瞬间,眼睛才升起光亮。“丫头……”她声音颤抖,枯槁的手用力的抱着白雾:“你弟弟……帮帮娘……”照顾好弟弟就行了,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活不活死不死没什么区别了。白溪迟的拳头握的死紧!她的视线死死的盯着白泾河,白泾河下意识的后颈一凉,那是怎样的眼神!就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一样,满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