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颜家女娘还是给你背了黑锅。”
“休要胡言!”
爀帝怒。
颜卫两家的事闹的风风雨雨,本就不成体统,怎会又牵扯到了皇家? “如何胡言了?”“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这才将来龙去脉给理仔细了。”
姬霍讲给爀帝听:“卫家自不敢闹到皇伯伯这里,也只能讲此事往肚子里咽,眼下卫熙恒是彻底废了。这正经人家谁愿意将女娘嫁过去?”
“得巧提督夫人缺钱,那卫熙恒又是她的心尖尖,这才有意将女儿嫁过去弥补遗憾。谁不知颜女娘是颜太夫人捧手上的,要不是卫家一不做二不休的相逼,她老人家只怕不会点头。”
他一番话,将盛京传的最是火热的三个版本给串了起来。 甚至……毫无破绽。 姬霍说完,看向目瞪口呆的姬诗敏:“五堂妹,你自个儿说,围猎时你有没有见他?”
“我不过是那回险些绊了脚,正巧他将我扶住。算起来我也是那日第一回见他,他还是带着面纱的!”
姬诗敏忙解释。
她要气死了。 姬诗敏甚至从未受过如此委屈。毫无征兆成了万千人议论不休的对象。 姬霍表示很理解:“没必要找借口,我又不会嫌弃你。”“日后你嫁给我,也可同他继续来往的,我不管你,你也莫管我在外养了几个小娇娇。若是必要,还能两两掩护。”
姬诗敏眼睛瞪的死大。甚至恶心的一阵干呕。 “你!就凭你!”
“姬霍!你还将自己当人物了不成!”
“听好了,我要嫁也是嫁谢珣那样的!”
姬霍一愣,仿若头一次得知。 “你还挺敢想的。”
“差不多得了,现在就我不在意你的这些过往。”
他无视爀帝越发凝重不已的脸道:“堂兄妹是不可通婚不错,可凡事总有例外。皇伯伯,你觉得如何。”
爀帝怒火中烧,忍无可忍:“滚!”
“像话吗!你像话吗!”
“御书房是何等要地!”
“你若再口无遮拦污言秽语,朕便收回你的金牌,便是你父王都保不住你!”
姬霍泄气,心下戚戚然,更存不甘,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他一走,姬诗敏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父皇,儿臣这次是被算计的。”
“您定要彻查,还儿臣一个清白。”
爀帝死死的盯着姬诗敏。 他如何不知! 只是他想的总比旁人多一些! 卫国公是太子的人,那颜坤呢? 爀帝又念起东宫和四皇子妃频频流产一事。 颜卫两家结亲,可是颜坤有意向姬甀投诚?还是说,他早就是姬甀的人。 那……是谁搅动了这场风波? 雨越下越大,毫无停歇之意。 姬霍出皇宫,上了恭亲王府的马车后,就瘫倒一处。 “吓死我了。本世子真担心皇伯伯应下。”
“姬诗敏那样的,送给我,我都不要。”
“你是没见她那抗拒的模样,好似我真能拜倒她那平平无奇的‘美色’下。她人不行,但果于自信。”
他对面坐着的是谢珣。 谢珣闻言,轻轻一笑。 姬霍瞪过去。 “笑什么笑!”
“本世子为你们这些破事,可是牺牲了太多!”
别听他这般说,可抑制不住的爽! 利用舆论是沈婳的意思,影五找了姬霍后,又去了辅国公府,谢珣得知沈婳打算后,就生了别的心思。 既然要闹,那就闹的大些。 雷声大雨点小。可没什么意思。 盛京城下的波涛汹涌。也该以此拉开序幕。 所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女娘间的小打小闹。 这其中,能掺和进来的可都进来了,那些没进来的,也得逼着入内。 比如姬甀,比如四皇子姬妄。 姬霍:“兄弟,接下来还要我做什么?”
谢珣:“不急。”
有人会急。 ———— 阳陵侯府 沈婳半靠在贵妃塌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整个人异常悠闲。再见到了神色慌张而来的颜宓,也不曾有过意外。 “沈娘子。”
颜宓焦灼不已。 她从未想过闹这般大。 “这件事——” “我知你要说什么。”
沈婳施施然起身。 “你想说,你是颜家女,荣辱与共。”
“你还想说,孝道之下你便是再怨再恨,可她也是你母亲。”
女娘走近,她冲颜宓微微安抚一笑。 “可我昨儿得到一则消息。”
“换成旁人,许是会想着莫让你知情,斟酌着你糊涂了十几年,不若继续糊涂下去。”
“这些年,只怕颜娘子无一日不再反思为何提督夫人,待你毫无半点母女的温情。”
“心非木石岂无感?何必吞声蹋不敢言?”
沈婳:“那则消息,你要听吗?”
女娘这一番话,导致颜宓心口一窒,她怕听,可又怕一辈子蒙在鼓里。 她不受控制的捏紧手中的帕子:“你……说。”
沈婳:“她并非你生母。”
“不可能!”
“若你不信,大可回去对峙,她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已是前后受敌。便是有半点风吹草动必暴露无遗。”
沈婳目睹她的脸一寸一寸变得发白,轻声道:“其实,你已经信我了。”
她说着话就听屋外,即清的嗓音。 “沈娘子。”
“属下斗胆,请你去趟睢院。”
沈婳刚蹙眉,颜宓忍着心颤就道:“你去忙吧,我也回去了。”
沈婳忙让影五去送。 女娘出了屋,看着外头的漂泊大雨。陷入沉思。 她若过去,是要湿了鞋的,稍有不慎,只怕衣裳都得湿了。 她金尊玉贵,能淋雨吗? 不能。 崔韫,值得她跑一趟吗? !不!值!得! 可即清来此,只怕那边出了事。 她沉思片刻,毫不犹豫‘砰’的一声关了房门,往回走。 很快,又被一声妥协的‘咯吱’声代替。 睢院 影一肃然的立在屋外。不敢入内。他意外的等到了小脸布满矜娇的沈婳。 沈婳板着脸一抬下巴:“他在里头?”
影一:“……是。”
沈婳睨了即清一眼。 即清难得狗腿的推开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女娘抬步而入。 这几个动作,快的让影一忘了去拦。他眼睁睁看着沈婳走进去,一言难尽的对即清道。 “……爷……在沐浴。”
即清一抖。 吓得连忙将门给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