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回想着自己刚才遇到的一幕幕,不由得心惊胆战,只是那一幕怎么好意思说?他闭口不言,而男人又开口说道:“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幻象,是你自己心里想的。”
自己想的?杨逸瞬间觉得尴尬无比,他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红了起来,只是现在漆黑一片,男人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不说,男人也不再提这件事,只是负手而立,望着墓碑的方向,神情恍惚。杨逸看着眼前的男人,穿着一件黄色大衣,两瞥浓眉,酒糟鼻子,不正是他那看似大师的表叔吗?“三叔……”“三叔是你叫的吗?”
他浓眉一瞥,神情凶狠的警告着,杨逸这才注意到,这几天司雨瑶一直“三叔三叔”的叫,他竟然也跟着叫了。杨逸小声的喃喃道:“司雨瑶不就是这么叫的吗?”
金三爷挪了挪步子走到墓碑前,拿出布包里的罗盘,作法似的开始在墓碑旁踱步,时不时掀起他那黄色大衣,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开来。杨逸呆呆的立在一旁,他知道这种时候也不适合提什么问题,闭着嘴静静的等待,只希望早点完事早点回去拥进被窝的怀抱。“跟着我。”
金三爷突然将一把符文扔给杨逸,围绕着墓碑绕着圈。杨逸接过符文,不敢懈怠,连忙学起金三爷的模样,一边踱步一边围绕着墓碑转圈。倏然,手中的符文开始剧烈的燃烧,眼看火焰就要烧上身子上来,而符文却像是长了翅膀似的飞向地面上的白骨身上。金三爷身子一跃,在空中抛出一个弧度,接着稳稳的落在白骨跟前,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眼眸微眯,嘴唇一闭一合的念叨着:“太上台星,应变无停,前生孽缘,后亡无缘,怨气撞铃,恨不得生,亡者既亡,悠久离世,道气长存!”
只见白骨像是被泼了硫酸一般极速腐化,一道黑烟寥寥升起,仿佛还带着怨气,长久在空中徘徊,最终消散在天际。杨逸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些复杂,虽然他并不懂这一行,但却明显能感觉到这个尸骨生前的怨念,不由得皱了皱眉。金三爷做完了这一切,立刻盘腿坐在了原地,有些虚弱的皱了皱眉,调整着呼吸。杨逸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平时看电视也稍微了解一些,毕竟遇到什么难对付的厉鬼,总是要伤些元气的嘛!金三爷稍缓了片刻,望着杨逸,仿佛看穿了他心里的疑惑,眼神暗淡了几分,他回想起当时那女人流泪时所说的话,深深的叹了口气。杨逸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多问,而在回去的路途中,金三爷将所有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原来,司雨瑶的母亲并不是什么中邪,而是被一个怨念极深的女鬼附身。女鬼本是一个家庭主妇,有着美满和谐的家庭,日子本来应该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直到后来,她无意间撞破了丈夫的丑事。其实,丈夫早就在外面有了情人,一直瞒着她,被发现也就罢了,她的丈夫竟然在一怒之下将她杀死,不仅如此,还将刚满十八岁的女儿推入恶人的怀抱,女儿无法忍受屈辱,割腕自尽。情人发现遇人不淑,逃离到了外国。听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幕,杨逸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没有想到人心难测,竟然连亲生女儿也不放过。“我靠,真是个没人性的家伙儿!”
杨逸已经气得牙痒痒了,捏紧了拳头,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脸诧异的望着金三爷。“司雨瑶的母亲不会就是那个情人吧!”
金三爷重重的点了点头,而杨逸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复杂,他望着金三爷,良久也没有再说出一句话。三伏天的炎热就像是烈火炙烤着大地,杨逸叫苦连天的看着店面,时不时看看自己的手机屏幕。突然跳出一条新闻,“无头司机死在出租车内,车窗写着血字。”
然而杨逸却以为是和往常一样的消息,轻轻一滑就将那新闻删除了。他瞥了瞥一旁的金三爷,惬意的躺在摇椅上,将报纸盖住脑袋,时不时的打着呼噜,杨逸心里暗想:真是奇了怪了,换做平常早就出门了吧!而这时,一抹倩影映入眼帘,他推着笑容上前去问候道:“怎么样?你妈妈好些了吗?”
只见司雨瑶直接越过杨逸来到了金三爷跟前,一脸崇拜的感激道:“谢谢三叔,我妈妈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金三爷其实并不是真的睡着了,一听见司雨瑶的声音,一下子醒了过来,那眼睛都快笑得眯成一条缝了,客套的说道:“没事就好!”
司雨瑶更是觉得金三爷不仅道法高强,更是个大好人,心里的崇拜犹如涛涛江水滚滚而来。而一旁的杨逸看着这一幕,眼睛紧紧的盯着司雨瑶的方向,手指却在使劲的戳着手机,仿佛要把它戳出个洞才罢休。待司雨瑶走后,杨逸依旧在戳手机,心里暗暗伤神,自己明明也付出了很多,为什么这司雨瑶就只崇拜金三爷一个人呢?他越想越气,越想越烦,骤然间,杨逸停住了手指,突然来到了金三爷的跟前,脸上堆积起狗腿的笑容。“三叔,你看你那么厉害,那些法子能不能教教我?免得什么时候我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金三爷望着杨逸这副模样,忽然大笑起来,也不知道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杨逸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副真诚极了的表情,当然,他的话并不是真实的,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是为了撩妹吧!“你想学?”
金三爷停住笑声,紧紧盯着杨逸的脸,仿佛要将他看出个花来。杨逸努力的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我是真心的”表情,让人无法判断他话语的真假。金三爷摸了摸他的头,垂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杨逸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心像是被悬了起来,上不来也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