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收复的失地,各个官府衙门,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们虽是对清军俯首称臣,可那也是因为朝廷不作为,不给粮食,不给军饷,咱们又不能凭空变出金子来。万万没想到,和清军做利益交换,半道上杀出个李润!”
“赶紧住嘴吧,多尔衮前几次亲征就没吃过败仗,能不怕吗?谁知道五军都督会来镇压清军,早知道就不给大清纳贡了,这下完了,李润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近些日子还是安分守己吧,以免被李润揪出来杀鸡儆猴,我猜他早就把府衙查个底朝天了,咱们想瞒天过海,是不可能的。”
衙门的官员一想到,不仅要卸了头顶的乌纱帽,还要被李润就地正法,抄家灭族,后背都冒出冷汗,李润惩恶扬善的事迹,他们也都耳闻目睹过。倘若不想让李润定他们的罪责,也只有继续和清军保持联络,让清军提供庇护,只是九重军大杀四方,眼看清军都要阻挡不住,输赢已成定局。这也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依照清军贪婪无耻的秉性,说不定还会在战败后,把他们献给李润,届时是罪加一等,李润更加饶不了他们,还要被天下百姓戳脊梁骨。经过种种推断,各地方官员都打算先持观望态度,这期间和清军撇清关系,说不准还有转机,岂料清军迟迟没等来贡品和粮草,寄去无数书信也没有回音,气得直跳脚。换做从前,清军早就踏平官员所在的城池,以示不满,可九重军步步紧逼,他们储备的粮草不足,勉强支撑前线,艰难的日子要想改善,还得依靠南明内部官员孝敬。但是官员们一个比一个精明,哪怕东窗事发,只要销毁了证据,和清军划清界限,李润就是想治罪,一时间也无法找到证据。所以无论清军如何巧言令色,纳贡是想都别想了。此时的李润对官员们主动避嫌的做法,毫不知情,他一心只想让九重军手里有更大的胜算,减少伤亡才是他心中所向,哪有功夫搭理这些贪官。思来想去,桂林还从未改革建设过,桂林城是他梦开始的地方,如果要大兴改革,就该从那里入手。于是,李定国让信使传信到桂林城挖掘当地的天然动植物以及资源,他们惊奇地发现这里有矿山,李润猜想是金属矿和能源矿。桂林群山环抱,人杰地灵,还有丰富的水资源,只要加以利用,或许能从根本上解决,某些城池缺水导致庄稼的旱死的窘境。李润当即说道:“父亲,你快去找几个盖房屋的工匠来,要有经验的,年纪太大的不要,只要符合我提出的条件,犒赏不会少的。”
闻言,李定国感到疑惑,修缮城池,加固城墙壁垒的将士不是更好用?反正都是自家人,用着也趁手,何苦找外人,不仅要花费大把银两,还有可能泄露军队中的秘密。先前打铁匠被孔有德抓走,他还耿耿于怀。“我看,还是别从民间招人了,靠不住。”
“父亲,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况这次我不是要造武器,而是要改善当地的环境,大兴土木。”
重建城池?李定国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儿子,尽管他不知道李润是怎么想的,不过李润既然都提出来了,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李润召集到一批盖房的工匠,吩咐他们把石灰石和细沙混合搅拌,这就是简易版本的水泥,然后再铺到整条街上。李润下令城内部分路段封锁,百姓还心存困惑,直到一周后水泥风干,那坚硬又光滑的路道,着实让百姓们大开眼界。一贯的泥土路凹凸不平,而且还很难清扫,反观水泥路,稳定性高,抗压能力强,还防滑。李定国走到平坦的水泥路上,还不敢相信,他用力踩了两下,水泥路上没有留下一丁点印子。“这路走着就是舒服,如果下雨会不会变回一滩泥泞?”
“父亲,你想多了,这水泥路一旦风干凝结后,风吹雨打都不会变回泥土路,也就是说,哪怕是到了下雨天,马蹄也不会打滑!”
李定国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从前到了雷雨天气,马车和马儿都是不出门的,走路都有可能摔跤,乘坐马车很有可能摔得人仰马翻。如今有防滑的水泥路,岂不是连夜间、雨雪季节都能出门。商贩们独轮车和板车,也因为有了水泥地,推起来不费时不费力,不用像曾经一样,推一段路就得大喘气,众人都感激李润的恩赐。这才仅仅是个开端,李润让工匠们在府邸中铺设水泥后,又在水泥上加了一层木板。木板是先被打磨过的,表面光滑细腻,哪怕摔下去也不会觉得疼。之后李润又让工匠们学着打地基,不同的是盖房子的原材料不再是砖瓦,而是水泥和钢筋。工匠们还学会了浇筑地梁,让房子更加稳固安全,在李润验收完毕后,跟在后头的李定国看得目瞪口呆。他如果没有看花眼,这足足有6层楼那么高啊。瞧着6间大宅院堆砌在一起,整合成一栋楼,李定国感叹道:“儿啊,这万一要是摔下来,或是房屋不稳,房梁塌了,可如何是好?”
“谁敢冒着生命危险,住进这种房子?”
虽说李定国很认可李润的军事才能,说他是武器大师和指挥使都不为过,可是盖房子这种事情,术业有专攻,李润搞的这一出,他无法赞同。李润刚想张嘴解释,身旁的匠人就笑嘻嘻地说道。“将军您就不要操心了,都督考虑到房梁用木头柱子不结实,所以让我们换成了水泥浇筑的柱子,每层楼之间都有钢筋,都督说这叫承重柱,绝对有保证。”
“比一般的屋子还安全呢!”
连干了几十年的工匠都赞不绝口,李定国就是再害怕,也不好说什么。李润得意地扬起唇,也省得他和李定国再理论了,直到李定国离开,他才驱使着马车在街道上穿梭,他眼皮子快要耷拉下来时。惊觉周遭缺了点什么……没错,就是绿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