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也就点了头,“搜吧,搜完赶紧走。”
荀师爷对着领头的捕快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向库房。“什么?钱呢!”
荀师爷和县令嘴巴张得一个比一个大,呆呆地站在门口,活像两个门柱子。只见偌大的库房里,现在空空荡荡,除了灰尘就是灰尘,一粒铜子都没有。管家也瞪大了眼睛,钱……钱呢?主子那么一库房钱呢?怎么没了?最要紧的是,主子的东西怎么也不在了?柳南烟摸摸鼻子,后退两步,深藏功与名。县令看着空荡荡的库房,不甘心地又派人去府里大肆搜查,确定什么也没搜到后才黑着脸离开。一行人站在县衙门口,县令脸上横肉一抖,一脚揣在荀师爷屁股上,“你这个废物,不是你说这次一定能拿到宝贝吗?”
荀师爷面色扭曲了一瞬,揉着屁股赔笑,“大人,小人也没料到那柳南烟居然会功夫,他们一定把钱藏起来了,咱们回去从长计议,一定能拿到宝贝!”
县令哼了一声走进衙门,荀师爷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杀意,等他家主子拿到那个位置,他一定要把这头蠢猪剥皮剔骨!还有凤昱渊,难不成早早就把那些证据转移了?一个死人,还有这些本事?没有找到终究是祸患,他得马上禀报主子!而此时的凤府,柳南烟斜睨着管家,“走吧,命人准备膳食,本夫人都快饿死了!哦对了,午后将府中账本给本夫人送来。”
管家苦着脸,看着若无其事的柳南烟,想问什么又不敢开口,只能皱巴着脸去了后院密室。说是密室,其实与主院的卧室一般无二,只在各个角落,燃着暖橙的灯盏,为幽暗的密室更添了几分温情。宽大的檀木书桌前,玄衣黑发的男子站在桌前,手持玉笔,正气定神闲地描画着什么。“主子,暗卫今日查到府中有人与县令身边的荀师爷勾结,现下已经将眼线控制起来,只待主子下一步指示。另外……还有一事,府中……库房失窃,连您的玉碟都不见了!”管家脸色有些灰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此番是他疏忽,辜负了主子的信任。饱蘸浓墨的笔忽地顿住,在宣纸上留下刺眼的黑色。咔嚓——修长手腕一转,价值连城的玉笔断成两节,落在书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主子息怒。”
管家伏得更深了些,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咚,咚,咚,凤昱渊的手指缓缓敲在桌沿上,宛如一方重锤敲在他的心上,冰冷的气势在房间里蔓延。布满皱纹的头上逐渐渗出冷汗,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凤昱渊凌厉的黑眸眯起,库房失窃吗?库房外有暗卫把守,没有钥匙是绝对进不去的,从事发到现在,也只有柳南烟进去过,他这素未蒙面的好夫人倒是有趣得紧呀。良久,冷冽的声音响起。“此事本座知道了,库房之事本座自有筹谋。”
管家双眼睁大,一颗心猛地落回地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抹了抹额上的汗。“失踪的人都找到了吗?”
凤昱渊换了纸笔,重新开始描画。“回主子,找到了一部分,幕后之人似乎是分开关押的,也可能……”管家没再说,但未尽之言大家心照不宣,若非分开关押,便已凶多吉少!凤昱渊沉了眸,“加派人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手中的证据可还在?”
管家又是一顿,小心抬眸,“一部分是近日到手的,在属下手里,还有一部分和您的玉蝶放在一处,今日一同,失窃了。”
凤昱渊放下笔,伸手捏了捏眉心,眸中墨色翻涌。身为暗阁阁主,自小他便清楚自己的使命,他与暗阁,无论何时都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他虽同样身负皇室血脉,却始终藏身暗处,身份也随当今陛下需要而变,此次奉命查探此处人员失踪一案,用了已故凤阳首富的身份。谁知竟还是打草惊蛇,又招来不少杀手。他此番诈死本想引出幕后之人,不想柳南烟倒成了此局中变数。“既如此,明面上派一队人前往县衙,动作可略大些,也好催催那幕后之人,暗处,加派人手,盯紧了荀师爷,若有异动,即刻动手!你先下去安排,稍后随本座回凤府,会会本座这位新夫人。”
管家应声而下,暗室中只剩凤昱渊一人,回想着今日看到的女子背影,红衣烈烈,亦颇有些风骨,如此之人,又怎会答应嫁给一个奄奄一息的短命之人呢?还是说,她有其它的目的?眸间暗光闪烁,良久,他重新提笔,眼底神色意味不明。这边紧锣密鼓地安排着,另一边的柳南烟却惬意极了。原本在屋子里伺候的下人都被她找借口打发出去了,伸了个懒腰,斜靠在椅子上,舀了一口盘子里的酥山,冰凉细腻的口感在舌尖炸裂,她满足地眯起眼睛。瞥到桌边厚厚的账本,随手拿起一沓翻看了起来。刚翻没几页,她猛地坐起身来,一双杏眼亮晶晶的,一边仔细看一边在心里划拉算盘珠子。她原本还以为这么厚的账册是为了撑场面呢,原来都是实打实的产业,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眼睛愈发闪亮。真不愧是首富啊,居然有这么多产业,几辈子都用不完吧?不过现在到了她手里,没道理就要放在那干看着,坐吃山空可不是个好想法,钱生钱的道理她还是懂的,等料理完凤昱渊的丧事,她就先去试试水。如果可行的话,她就可以逐步扩大,有了一定的规模她就可以坐在家里,每天看着银钱入账,到时候她一个人,吃香喝辣好不快活!正在脑中勾画着日后的宏伟蓝图,思索了一番还是觉得先写个计划书比较稳妥。拿过一边的帕子擦擦手,还没走到书桌前就听到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她挥手收好账本站起身。“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