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妃扭头递给了苏韵雪一个眼神。即便苏韵雪在不情愿,却也只能听她的话。她神色复杂的低下头来,半晌缓缓开了口。“我瞧着这外面天气正好,听闻娘娘的长春宫中还新进了些新品种的花儿,不如我们去观赏一番吧?”
柳南烟听着苏韵雪突然开了口,宇文洛显然不太情愿。“这冰都还没用完,岂不是辜负了娘娘的心意?”
有好日子不待非要出去挨晒?宇文洛直接否决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柳南烟却突然出了声。“苏小姐提议甚好,娘娘,不如让我们来游一游长春宫的园子吧。”
祈妃翩然一笑:“既然是姑娘家的意思,本宫自然不会驳了你们的兴致。”
说罢,她扭头看向了清儿。“去安排一下吧。”
“是。”
清儿恭敬的行了行礼,便转身去安排了。柳南烟则是起身,朝着苏韵雪走了过去。“苏小姐是祈妃娘娘的姊妹,想必也经常来这长春宫吧?不如苏小姐带我逛一逛?”
苏韵雪有些诧异的看着柳南烟似笑非笑的眉眼,总觉得她是不是中了邪才突然主动和自己说话。明明苏韵雪对她的意见,几乎都已经搬到明面上来了。“呵,好啊,既然郡主这么想游园,那就让本小姐带你就是了。”
到时候,就算失足落水救人不及时,也只能怪柳南烟自己非要去!两个人并肩而行,宇文洛原本不太想动,可是看着祈妃都起身跟了上去,便也只能乖乖放下了碗,小跑追上去。一行人走到湖边,柳南烟仔细打量着整个长春宫的构造。这里似乎也是曾经皇后陛下的寝宫,只怕这里也有凤昱渊幼时的回忆吧。“不愧是娘娘的寝殿,这些花儿一瞧便知道是用心呵护了。”
宇文洛追在后面,随口夸奖了一句。祈妃不置可否,目光却幽幽的打量着柳南烟。柳南烟看着那些,并未做声。“这花……哎呀!”
苏韵雪刚打算上前打量些,忽而脚下一歪,身子一个踉跄,竟险些就这么直接摔倒。千钧一发之际,柳南烟猛然上前一把扶住了她。苏韵雪跌倒下去,却并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当她疑惑的抬头看去,却正对上柳南烟没有什么温度的眉眼时,顿时身子一僵,下意识推开了她。苏韵雪有些埋怨的回头瞪了一眼自己的丫鬟。“主子都要摔倒了,你都不知道上前扶着。”
丫鬟顿时有些慌张的跪了下来。“小姐恕罪!”
可只有苏韵雪自己清楚,刚刚突然脚踝一痛,分明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身子一软这才跌了下去。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狐疑的打量了一眼柳南烟,却并未从她的表情中看出来什么。直到苏韵雪随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才堪堪发现自己的手腕,不知什么时候竟多了个红点儿。她怔然的眨了眨眼。不是错觉,刚刚似乎被扎了一下!“对了,郡主,本宫突然回想起,多年前本宫手中还收藏了一副同安郡王亲手所笔的字画,不如郡主来瞧瞧?”
一直沉默的祈妃在此时却突然开了口。柳南烟缓缓收回了目光,幽幽的看向了祈妃。良久,她才笑着点头应了下来。“既然如此,那我就随娘娘去看看吧。”
祈妃笑着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了苏韵雪和宇文洛。“你们先在这儿赏着,我和郡主去去就来。”
说罢,祈妃便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柳南烟站在原地沉思半晌,也迈着步子追了过去。一时间,长春宫的长廊上尤其寂静。仿佛只能听见柳南烟和祈妃两个人平稳的脚步声。柳南烟眯着眸子打量着祈妃的背影,心中却隐隐有一种猜想。或许,她已经猜到了自己就是那天潜入长春宫的人。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柳南烟的目光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那书架,就连上面的女戒都还在。祈妃转身在书架上打量了许久,最终从中掏出来一副字画,转而放在书桌上平铺了起来。“这字画,只怕郡主还从未瞧见过吧。”
祈妃轻笑着,将字画徐徐展开。可当柳南烟看清楚画卷之上的内容时,她的身子不可抑制的僵在了原地。只见那字画之中,正是一名眉目含笑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可以称得上,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人儿。但只是一眼,柳南烟便精准的分辨出来,这个人……应当就是皇后娘娘!祈妃看着柳南烟的反应,只觉得甚是有趣。她缓缓走到了柳南烟的身侧,抬手轻柔的捏了捏柳南烟的肩膀。“本宫前两日听闻,长春宫内有贼人潜入。”
柳南烟神色一凛。祈妃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因为正值朝阳殿皇宴,便没有声张。”
“只不过有一点倒是很有意思。”
祈妃的手,缓缓落在了书架的那本女戒之上。柳南烟不由得纂紧的裙摆,眸中透着些许冷意。祈妃看着柳南烟的神色,忽而轻笑了一声,眸光晦暗不明的闪烁几许。“听闻,潜入我长春宫的贼人,穿了一身舞姬的衣裳。”
咯噔。柳南烟长睫微颤,遮掩下眼底的阴霾。果然,她还是察觉了。不过,无论如何柳南烟都不可能会承认的。“竟发生了这种大事?难不成那舞姬之中藏匿了贼人?”
柳南烟装傻充愣的附和了一句。祈妃倒是也并不意外,她忽而拿起了书架上的女戒,只听到清脆的咯哒一声,是机关响动的声音。柳南烟心中诧异,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她这是做什么?当着她的面,竟然把机关暴露在柳南烟的眼前?“可郡主当日,不也是舞姬之中的一员吗?”
祈妃温婉一笑,这笑意看着,却莫名的透着些许森然。只见她的手指轻轻落在了机关之上。下一秒,只听到轰隆一声。书架缓缓挪开,密室的门,也就此打开。柳南烟的面色逐渐凝重起来。她还真不知道,这祈妃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娘娘,这儿是什么地方啊?”
柳南烟故作惊讶的问了一句。若是她不问,只怕当真坐实了……潜入长春宫罪人这个罪名了。祈妃眸中的笑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确实比寒冰更甚的冷意。“郡主不是来过一次吗?应当早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