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儿一大早便赶了回来。最后由他敲定,萧行渊的腿已经完全康复。只是这里还有不少眼线,萧行渊并没有打算让更多人知道。“恭喜王爷,恭喜王妃。”
司徒儿也是高兴的,毕竟帮助王爷恢复,也是师傅的遗愿之一。“多亏了你,有劳了。”
“王爷客气了。”
萧行渊生性冷淡,面对旁人,总是彬彬有礼又带着几分疏离。这样的反差苏落落已经习惯了,其实还偷偷高兴过。相公对自己是最特别的!“相公,这样看你更好看了!”
苏落落笑得很不值钱,一脸花痴样。司徒儿无奈摇摇头,本来想和苏落落再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笑着出去了。等他出去后,萧行渊才慢悠悠道:“若以后遇见比我更好看的人,你会离开我吗?”
他的表情认真,还带着几分忐忑。苏落落憋不住笑,坦坦荡荡道:“不会,因为我喜欢你啊,相公。”
咚!心上的鼓锤被狠狠一撞。“王爷!王爷!”
“什么?”
萧行渊回过神,眉头轻皱,“你方才说什么?”
楚天咧开嘴笑得欢,“王爷能遇到王妃,真是一生的幸事。”
萧行渊点头,谁说不是呢。“陈集的事,查的如何了?”
“王爷,正是他。”
楚天面露难色,“就是……没有证据。”
萧行渊面容冷峻,“不需要证据,让他亲口承认。”
“王爷,还有一事。”
“说。”
“宫中传来消息,朝中大臣上奏,让皇上立太子。”
“立太子……”萧行渊摩挲着手中的信件,轻声道:“是有人等不及了。”
“王爷,是否需要……”“不用,”萧行渊摆手,“父皇并非老糊涂。越是如此,便越不得圣心。既然军粮一事有了眉目,母妃留下的东西,便多派些人手寻找。”
“是。”
萧行渊捏着眉头,母亲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当年是真的无人知晓吗?父皇他……也真的不知道?……皇宫。萧行年一身玄色衣袍,身长玉立,恭敬地站着。面前坐着一个面容威严,但稍显疲态的中年男子,黄袍加身。“这次去,有什么收获?”
“回禀父皇。神医誓死不从,坠崖而死。儿臣得到了神医留下的孤本,想必在炼药一事上,会有所突破。”
皇上虽精神矍铄,头上的白发却掩盖不住。“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是毫无进步,整日药吃着,不见半点效果。太医院也是养了一帮废物。”
“父皇莫急,千百年来,无数人追寻此道,不是容易之事。好事自然是多磨的。”
萧行年顿了顿,微微垂头。“父皇,倒是听那些郎中说,曾经有人在炼药中意外炼出了一种药,是些效果。只是可惜,那人最后不知所踪,郎中那里却再也炼制不出来那药了。”
皇上若有所思,看着萧行年的眼睛中带了些许笑意。“你啊你,怕是找不到了,才来朕这里念叨吧。”
“儿臣愚钝。”
皇上摆手,“要找人便去找吧,朕准了。”
“谢父皇。”
皇上摇头叹了口气,“是老了,近日这白发生的,实在是多了。”
“父皇勤政爱民,心忧天下百姓,日夜操劳不休,即便生了白发,也是普天之下最英明的人。”
“你净会说些好听的。从前觉得太子省心,却耽误在了女人身上。后院不清净,害得他也成了废物。”
萧行年没说话,废太子生来无用,又岂是一个女人就能把他耽误的。萧行年最是不屑这种人。没用就是没用,当年皇后怎么也扶不起来的人,却以女人为托词。呵。“渊儿他……”皇上欲言又止,眼中满是痛惜,“那孩子糊涂,一身的本领,朕也是最看好他的。只可惜走错了路。”
提起萧行渊,萧行年眼眸深沉。“父皇,五弟性子倔,和当年的沈贵妃有几分相似。只是再硬气的人,折了腿,也没什么戾气了。想来五弟,已经知错了。”
“他知错,他那性子,怎么会知错!”
皇上胡子一吹,“听说你去看了他,他怎么样了?”
萧行年弯腰作揖,“父皇,五弟身体倒是康健,就是性子有些沉闷了。”
“他不是一向不爱说话吗?罢了,听说他新娶的王妃有些泼辣,这是怎么一回事?”
新娶的王妃?那个一看便是没心机城府,却冒失到随时能坏事的女人。有她在身边,萧行渊不知会出多少麻烦。“回父皇,那新王妃性子单纯,看着也是良善的人,只是照料人上,欠缺了些许。依儿臣看来,倒也是个对五弟掏心掏肺的良家子。父皇送过去的那些人,也派得上用场。”
萧行年回来修养了一段时间,才来这里禀报皇上的,因此皇上也知道那些人传回来的消息。和他说的倒也差不了多少。“这样也好,若是他认错……”皇上眼中流露出些许温情,仿佛是想到了当年的佳人在侧。随后神情变得复杂,爱恨交织下,他甩袖有些愤恨道:“罢了,以他的性子,怕是死也不会认错!”
萧行年看着皇上多变的神色,不由得想起当年听到的一些关于沈贵妃的传闻。沈贵妃的死,实在蹊跷。“父皇可还有什么需要交代儿臣的?”
皇上现在脸色很不好。“回去吧,那些事你看着全权处理吧。现在朕最放心的,就是你了。”
说罢无奈一叹气,萧行年看着眼前的人,看出了一丝老态龙钟来。“儿臣告退。”
萧行年一离开,皇上的眼神变得凌厉。“这孩子的心思,太浅显。”
随后来到了当年沈贵妃住的宫中,那里一尘不染,这么多年依旧保持着原样。宫中挂着一副画像,画中的女子不过十来岁,脸上没什么笑意。穿着当初进宫时的铠甲,手持一把长剑。英气的脸上是不屑和好奇。皇上看着看着便入了神,想抬手去触摸最终还是收了回来。“枝儿,是朕糊涂。”
只是那画上的女子再也无法回应他的话,微风吹着。画被轻轻吹起,隐藏在后面的暗格却早已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