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非儿臣所为,儿臣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李琛道。“公道?”
崔皇后哂笑道,“你想用公道来对付靖王?用公道来让李七安相信人不是你杀的?你不觉得可笑吗?”
“镇北公来京,恐怕军方的力量都会倾向靖王,虽然本宫可以让一些门阀世家来支持你,但终究比不过现如今镇北公的威望,到时公道只会站在靖王那一边。”
“而且我们跟李七安是敌非友,他也不会对你留情,就算他知道人不是你杀的,落井下石亦不是没有可能!”
“你虽然刚才分析得不错,但此局依然是一个败局!”
崔皇后再次把扶手重重一拍,脸色发着冷。“儿臣所说的公道在人心,不在别人,只在一人即可!”
李琛抬起头道。“只在一人?”
崔皇后也想到什么,“你的意思,让你父皇为你主持公道,但,有这种可能吗?”
“儿臣并不是指让父皇主持公道,而是父皇只需知那些人不是儿臣所杀,李七安不是儿臣所伤,就足矣!”
李琛道。“而且此局,儿臣就是要败,要败得所有人知道!”
安定侯府。堂中,镇北公品着香茗,翘着二郎腿,哪有先前那种镇北公的气势,更像一个自来熟的糟老头。“安定侯这自射一箭,高啊,这是连老夫也算计进去了啊。”
“公爷何出此言,小子只想图个清静,何来算计公爷一说。”
李七安笑道。镇北公放下茶盏,笑眯眯道,“图个清静?你此箭一发,这京城还有清静吗?”
“那也不能说小子算计公爷啊。”
李七安笑着道。“那你为何偏偏选在今日老夫入京之时?”
镇北公眯着眼道。“只能说,这是一个巧合。”
李七安赔笑道。“你八成是想看老夫的态度吧。”
镇北公重新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沫,“既然你在老夫面前自称小子,老夫也不客气了,小子,老夫此次入京,包括皇上,所有人都想看老夫的态度,老夫可以明确告诉你,夺嫡之争,老夫没有兴趣参与,也不会参与。”
“但公爷入京,就代表此事与公爷脱不了干系。”
李七安道,“公爷是可不参与,但公爷名声就不能被利用吗?”
“小子,你的意思是,老夫不来京城,才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镇北公道,“但是老夫来京城,真正为的什么,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京中这些斗争老夫一点兴趣都没有,老夫也想劝你一句,以你之才,又何必囿于这些算计之中,多为大承做些实事、大事,就比如你之前平定西羌国,我大承的忧患可不止一个西羌国,这些才是你应当做的!”
“公爷,小子可不认同您的这种说法,何为实事?又何为大事?有人在算计我,难道我不反抗?小子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因为小子明白一个道理,如果连命都不保,又能做什么事?”
李七安道。镇北公拨弄了几下盏盖,“你已经贵为安定侯,又有多少人能取你性命,再加上你本来的保命手段,谁又能真正杀得了你?”
“那如果公爷要杀我呢?”
李七安笑了笑。“你觉得老夫会杀你?”
镇北公看着李七安。“世事无常,谁又说得准了。”
李七安笑道,“公爷可是只有一个外孙!”
“原来你是担心此事。”
镇北公放下茶盏,“难道你要杀靖王?”
“那公爷会不会替靖王报仇呢?”
李七安笑着问道。“小子,老夫知道你跟靖王因徐老头的事,闹得有些不愉快,但这并非什么生死大仇吧?”
镇北公道。李七安笑容敛了去,“在公爷看来或许确实不是什么生死大仇,但在小子看来,这个公道一定要讨!”
镇北公叹了一口气,“徐老头得你这一后辈知己,真是此生足矣,如果老夫让靖王给你一个交待,此事是否能作罢?”
李七安脸上又重新挂起了笑容,“其实不是我愿不愿意作罢,而是靖王会不会作罢?”
“此话又何解?”
镇北公微微皱了一下眉。“因为,我不会让他登上那张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