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遗憾。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她知道,自己的大限真的要到了。“太后,不知道您希不希望见儿臣最后一面?”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窦太后脸色一变。“元景!”
她身边的老太监也立即进入了戒备状态,死死盯着一个作太监打扮的人。“太后,想不到这么多年,慈宁宫的这条密道还在,倒是让儿臣省了不少事。不过,这身皮穿在身上,确实不舒服。哎,皇宫难进,为了能进宫见太后,儿臣也是顾不得体面了。”
那作太监打扮的人,正是献王李元景,他一边叹着气,一边朝窦太后走来。“献王爷,没有传诏不得入京,您现在更是擅自进入皇宫,这可是死罪!”
老太监护在窦太后身前道。李元景一笑,“死罪?难道本王不入京、不入宫,就不是死罪?当然,你可以喊人,擒下本王,那可是大功一件!”
老太监眉角跳动,献王既然能出现在慈宁宫,恐怕慈宁宫已被其控制,这些天太后病重,是真的疏于了防范。李元景没有再理会老太监,停下脚步看着窦太后,“太后,其实儿臣完全可以直接率兵入京,但京城之前已经死过不少人,儿臣并不想真正兵刃相见,所以儿臣想以和平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和平的方式?”
窦太后看着李元景,“你想以怎样的和平的方式?”
“现在李然只是监国,并未真正继位,皇兄依然还是大承的皇帝,只要一封诏书,禅位于我,不是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了,自然避免了兵刃相见,百姓也可避免生灵涂炭。”
李元景道。“皇帝早已立下诏书,传位于李然,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况且,皇帝也不会听哀家的,哀家都要行将就木了,你找上哀家又有什么用?”
窦太后叹着气道。李元景一笑道,“李然的那份诏书是怎么来的,也是人尽皆知。皇帝自然也不会听太后的,但是,太后可以把皇帝请来慈宁宫,让我们兄弟俩好好聊一聊,太后别忘了,皇帝还欠我一杯毒酒!”
说完,他脸色有些苍白的咳嗽起来。原来他的身体差,经常咳嗽,是因为当年喝过毒酒的原因造成的。当年李元宪即位,因担心李元景才能胜过他,会威胁到他的地位,便起心想毒死李元景,结果李元景喝下那杯毒酒后并未死,太后知道后,大发雷霆。李元宪当年刚刚即位,根基还不稳,也不敢再激怒太后,便把献州封给了李元景,让他在那里自生自灭,毕竟当年献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是令李元宪没想到的是,李元景去了献州,反而把献州治理得好好的,而且声望越来越高,献州军也逐渐由当初的几千,发展到了不下十万。李元宪这些年也不是没想过要动李元景,只是李元景安守献州,把献州治理得确实很好,在民间的声望又极高,他没有动李元景的理由,也不敢妄动。窦太后看了一眼李元景,“元景,好好待在献州不好吗?”
李元景拿着一个药瓶吸了几口,脸色才渐渐好转。“献州确实很好,但怎么也不能跟京城相比!当年,我其实根本就没有争位之心,是那杯毒酒让我明白,该争的一定要争,不争反而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