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五,这日便是太后的四十八岁的生辰,这一日整个皇宫都特别的热闹,连严旦都早早的下了朝,陪伴在太后的身边。而远在安衡山养身子多年的敬御长公主,也在恒心师太的陪同下一起回了皇宫。敬御长公主是太后的女儿,因为太后怀她的时候已经是高龄产妇了,所以生下公主后,公主的身体一直都不是非常好,而且至小就体弱多病,就是因为这样先帝才对她特别的爱护着。当年先帝听说安衡山很适合修身养性,便听了道行高的道长说让公主去那儿养着身子,虽然太后和先帝都不是很愿意让幼小的公主远离自己的身边,但是为了公主的身体,还是把她送去了安横山。时隔今日,敬御长公主已经有六年之余没有回皇宫了,上次回来的时候,只是为了参加先帝的葬礼。太后自然是非常的想念着她,虽然在天衡山养了那么多的日子,身子也好了许多,但是在回朝的路上,因为路途偏远,所以身子还是有些不适应的。“长公主慢点。”
蔓琳先下了马车,这才伸手扶着敬御长公主。“嗯。”
敬御长公主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皇宫对她来说真的是越来越陌生了,下了马车之后,便让蔓琳也扶着恒心师太下马车。“师太慢些。”
蔓琳自小也跟着敬御长公主一起去了安衡山,对那些师太也是毕恭毕敬的。蔓琳与敬御长公主的年岁一样大,因为是宫婢的身份,自然是不喜欢呆在皇宫了,在安衡山只要对敬御长公主一人请安讲礼仪,而在这皇宫之中,却得对所有的主子们讲礼仪。蔓琳有些害怕这次回来会不适应宫中的礼仪,而且眼下陛下后宫之中的妃嫔是越来越多了,而蔓琳跟在敬御长公主身边也快是被长公主宠坏了,有时候还口无遮拦呢。“长公主是要去哪里呢?”
敬御长公主走进宫门,便是往弄月殿的方向而且,而蔓琳有些惊讶,连忙追上敬御长公主问道。“本宫只是想四处走走罢了。”
敬御长公主还未意识到,太久没有回皇宫了,也觉得好是陌生呢。“长公主,奴婢记得路,你可千万别迷路了呀。”
蔓琳看了一眼身后的天恒师太,见她跟再身后,这才拉着敬御长公主千叮咛万嘱咐一般。“知道了,蔓琳你何时变成老嬷嬷似得呢,本宫听着很烦啊。”
敬御长公主说着,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长公主是在嫌弃奴婢了吗?”
蔓琳调皮的说着,撇过脸去,假装生气的样子。“大胆,既然在本宫面前也敢生气啊。”
敬御长公主看见蔓琳生气,忍不住笑了出来,连忙把蔓琳的脸转过来。“敬御长公主。”
司徒亮前几日就从天津回来,回来之后严旦便免去他两日上朝,让他好好在家中休息休息,而今日严旦便派他前来接敬御长公主。“你是?”
敬御长公主自然是不认识司徒亮了,仔细的打量着她一番,自小就生活在安衡山,而安衡山也都是尼姑,敬御长公主也从未与任何的男子打过交道,今日看见司徒亮倒是觉得眼前一亮,似乎是被他所迷住了。“微臣司徒亮,殿阁大学士。”
司徒亮躬身双手抱拳。“哦。”
敬御长公主这才反应了过来,绕着司徒亮走了一圈,小声的嘀咕着:“真是年轻有为啊。”
司徒亮没有听见敬御长公主后面说的那句话,“长公主随微臣去太后的同正殿吧,太后与陛下还有各宫的娘娘们都在那儿等着您呢。”
“好吧,我们走吧。”
敬御长公主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恒心师太,“师太走吧。”
“是,长公主。”
恒心师太点了点头,便跟在敬御长公主的身后一前一后的走着。花醉已经准备好了昨日黑衣女给自己的送子观音,昨日花醉回来的时候,影月和镜彩都很惊讶,而花醉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便让她们不许多问。换完衣服之后,花醉便去往盈妃的正殿,盈妃今日的身子比昨日好了许多,便在素暖的搀扶下出了院子。“今日身子好点了吧。”
花醉让影月拿着送子观音,看到盈妃便上前挽着盈妃的胳膊,“你可得慢点走,这肚子有些微凸了,看来我猜中了,可能是双胞胎呢。”
“如果是就好了。”
盈妃笑了笑说道,便缓缓的上了轿辇。“你若为陛下产下双胞胎皇子,陛下一定会高兴,说不定这一高兴还会封你贵妃呢。”
花醉也上了轿辇,轻轻的抚摸着盈妃的肚子,微笑的说道。“姐姐可别乱说话啊。”
花醉话一出,盈妃连忙捂住花醉的嘴巴,看了看四周,“这话若是让其他妃嫔听见了,可就不好了。”
“哦。”
花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也捂住自己的嘴巴,“我不说了,不说了,改日得让张太医替你看看,是否真的怀有两胎。”
“嗯。”
盈妃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同正殿。刚一到同正殿就看见外面停了许多部轿辇在宫门外,都已经挡住了盈妃和花醉前往的去留了,素暖看了看前方,便示意太监们把轿辇停下。“看来今日给太后祝贺的人很多啊。”
盈妃掀开帘子,往外一看,“姐姐我们会不会是来晚了呢?”
“今日人那么多,太后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花醉看了看四周,也觉得好多轿辇,怕自己和盈妃会是最后一个到的。“嗯。”
盈妃点了点头,再素暖的搀扶下,缓缓的下了娇辇,而花醉也在影月的搀扶下下了娇辇。花醉感觉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严勤了,不知道今日在同正殿会不会与他见面了,花醉心中暗自高兴着,每每想到严勤自己都是觉得心中无比的喜悦。“姐姐在想什么呢?”
盈妃转头看着花醉,只见她一脸喜悦的样子,便疑惑的问道。“没事呢。”
花醉摇了摇头,“对了,盈妃你送了什么给太后呢?”
“妹妹不才,先写日子说要绣一幅图给太后的,只是今日有身孕所以不能够碰针线,所以就请了外面的大师写了一幅字画给太后。”
盈妃说着,看了一眼素暖,那幅字画就在素暖的手里。“嗯。”
花醉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就送给太后一尊观音像,太后是念佛之人,想必一定是非常的喜欢的。”
“我记得姐姐从前都是自己动手了,姐姐现在可是越来越懒了吧。”
盈妃笑了笑,打趣的说道。“才不是呢。”
花醉连忙替自己辩解道,“只是昨日才记起太后的生辰,这若是自己动手的话,怕是来不及了呢。”
“呵呵。”
盈妃见花醉如此急着辩解,捂住嘴笑了起来。“好了,快进去吧,别让其他人等着就不好了。”
花醉笑了笑,便也挽着盈妃往同正殿的正殿走去。果然今日到了许多人,好在同正殿的位置够大,而有的大臣们只是来道喜送完贺礼之后,便也离开,等着晚上再进宫来参加宴席。而今日严勤自然也是来了,带着他的两位王妃,而十王爷至从上次泽太妃册封了之后,便也还没有离去,本想着早些回漳州陪伴着自己的王妃,但是赶在了太后的生辰,就留下等太后生辰结束后,才返回漳州。瑾太妃也陪在太后的身边,虽然两人都是曾经的情敌,但是先帝都已经死了,而严勤也一直都是陛下的好兄弟,这两个贵妇的关系也是比以前好了许多。而泽太妃倒是没有像瑾太妃与太后那般的亲热股,泽太妃的精神还不是很稳定,好在十王爷在她的身边,不然指不定她有要到处疯疯癫癫了呢。花醉与盈妃缓缓的走向正殿,盈妃刚要福身行礼,便被严旦扶了起来,而花醉自然是得依依给各宫的娘娘们行礼了。“哀家好些日子没有见过梦小仪了呢。”
太后抿了一口茶,便看着花醉说道。“是臣妾不孝,这些日子没有来给太后请安,还请太后责罚。”
花醉刚起身,听见太后这么一说,连忙再次福身说道。“呵呵。”
太后今日满脸笑容,便也没有为难花醉,挥了挥手示意花醉起身,“罢了,哀家不会责罚梦小仪的,陛下总是在哀家面前说起你的。”
“是吗?”
花醉微微抬眼看着太后,再看了一眼严旦,严旦就坐在太后的身边,不停的看着花醉。严勤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其他男人相视着,严勤不想看见那一幕,便跟宇文芊芊和瑾太妃闲聊了起来。潘碟梅似乎不会跟瑾太妃有太多的接触,连与她说话似乎都不想说,看来潘碟梅是觉得瑾太妃的位分太低,所以不想理会她,而严勤便也没有管她。“今日真是大喜了。”
太后看了看大家都是非常的喜悦的,“哀家的敬儿也回来了,只是那丫头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呢?”
太后说道敬御长公主,看了看四周都没有看见人影。“寡人觉得啊,那丫头心许是贪玩了吧。”
严旦也是许久没有比自己这位亲妹妹接近了,但是知道她一定是贪玩跑去哪里玩了。“敬御长公主回来啦?臣妾得好好的看看她呢。”
皇后笑了笑,看着严旦与太后说道。这后宫里见过敬御长公主的妃嫔并不多,只有花醉,皇后,辰妃,贤贵妃,齐贵人,纯妃等,其余的像丽妃,盈妃,佳贵人,还有几位前些日子刚刚新晋的新人也没有见过。大家对太后亲生的这位敬御长公主都非常的好奇,只听说过她从小体弱多病,被养在安衡山,却从见过她的长相,连丹青图也未曾见过呢。“臣妾也是好想念敬儿妹妹呢。”
贤贵妃见陛下在关心备至的对着盈妃,心里看着很难受,这也跟着太后皇后聊了起来。“哀家也想着她,只是这丫头是不是不想哀家了呢?”
太后看来看皇后,再看了看贤贵妃,一副抱怨的语气说着。“怎么说呢?”
辰妃也插上话了,“敬御长公主那么的孝顺,怎么可能不想念太后呢。”
“呵呵。”
潘碟梅笑了笑,跑到了太后的身边,“有六年没有看见敬儿了呢,上次见面的时候是先帝驾奔,她那时候哭的很惨呢……”潘碟梅话还未说话,严勤就上前把她拉了回来,潘碟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今日是太后的生辰,居然说道先帝驾奔,潘碟梅乖乖的站在原地,微微地低着头。虽然太后有些不悦,但是毕竟先帝已经驾奔六年了,想起先帝在世的时候,也没有对自己这位皇后多么的宠爱,每每想到这里,太后心中就有些愤怒。虽然想哭,但是太后绝对不会是因为先帝驾奔而哭泣,而是为了自己这大好的青春而哭泣着,为了守住自己皇后的位置,和严旦的太子之位,她付出了所有。瑾太妃可是真的很想念先帝的,先帝在世自己是最受冲下宠爱的妃子之后,生下严勤的时候,先帝当时差一点还要把太子之位给严勤,而瑾太妃当年自然是知道,自己对付不了潘氏,而让自己的儿子严勤与严旦走近,站在严旦那一派。瑾太妃虽然不想参与后宫的争斗,但是也难免不了会引起其他妃嫔的争斗,而当时瑾太妃也是有些心计的,为了自己和严勤的将来,便处处的讨好潘氏。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瑾太妃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严勤一眼,再看着严旦一眼,只见严勤的眼神中带着一些忧伤,而严旦却是没有任何的悲伤感觉,也许坐上龙椅之后的严旦,变得比以前无情了许多吧。“母妃。”
严勤走到了瑾太妃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嗯。”
瑾太妃看了一眼严勤点了点头。“好了,大家都别在想伤心的事情了,先帝已经走了六年了,我们还是得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啊。”
太后见气氛有些不对,便对着瑾太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