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诧异,乔欣然并没有回头去看付亦琛。付天海抬头看向儿子,皱眉淡漠地说道:“回来了。”
父子之间的情分也不浓厚,只是三个儿子有两个都不在了,他年事也高,自然不可能再期待老年得子这样的事,对这唯一的血脉,他就算再不想承认,也只得承认。付亦琛的出面,为乔欣然化解了尴尬。走上前,环住乔欣然的腰,付亦琛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下她脑门:“在我面前不是挺横?怎么刚才就装哑巴了?”
“疼。”
乔欣然揉着额头,不满地说道,“我又不是你,怎么横?”
一把抓开乔欣然的手,付亦琛低头看了看。她的皮肤一向娇嫩,只是敲一下,都红了一圈。“真麻烦。”
不悦地嘟哝一句,付亦琛凑近脸,轻轻地吹了吹,“这样不疼了吧?”
心里再次升起那股异样的感觉,乔欣然强行压住,又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怎么可能不疼?”
“你!”
付亦琛又抬起手,作势要敲。乔欣然忙按下他的手:“别闹,还演不演了?”
两个人说的话都很小声,可在旁人眼里看上去却是极尽亲昵。想到刚才自己主动出击,都没能让付亦琛跟自己去进一步发展,姜雪恨得几乎都要把银牙咬碎。再想到送汤的佣人说床上都是乱的,乔欣然又在浴室,两个人做了什么,不言而喻!嫉妒,愤恨,让姜雪的面孔近乎扭曲。洛琳吩咐道:“雪儿,你去后厨盯着点,让他们别出岔。”
眨眼遮去眼中的不满,姜雪献媚道:“妈,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不会有错。”
洛琳满意地点头,确定没有需要她操心的,便抬步跟上了付天海。付天海看她一眼,撇开视线:“又要替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说话?”
“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我的心向着谁,难道你不知道?”
洛琳嗔怪地看着他,似乎对付天海失踪半天的事毫不在意一般,“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我们早些抱上孙子,等孩子生了,这儿媳你不喜欢,赶出去就是了。”
“最好是这样。”
付天海冷冷说道,“以后没什么事,不要让她上门。”
“知道了。”
洛琳笑着说道,“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别板着张脸了,一会儿吓着客人可不好了。”
付天海斜睨着她:“就不该让她来!”
见他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洛琳自然少不得要多说几句好话,再三保证有了孙子就踢走乔欣然,付天海才算解了气。作为付家唯一的血脉,付亦琛自然不免要在门外接待来宾。去年的这个时候,付亦琛都是自己接待,因为不想让人看出他们的关系。今年乔欣然也很自觉,没有跟上付亦琛,而是自己找着不起眼的角落先躲了起来。还没清净多久,付亦琛就气腾腾地找过来:“乔欣然,你倒是安逸自在!”
乔欣然愣一下:“啊?”
“啊什么啊,跟我过来!”
付亦琛不耐烦地吼道,“你还想让客人等你不成?”
乔欣然连忙摇头:“不,我不过去,过去不就曝光了,你跟大嫂去吧。”
看她如此抗拒,付亦琛额头上都爆出青筋来:“是不是想我抱你过去?”
面上露出莫名的神色,乔欣然问道:“你想让我以什么身份过去?”
“当然是……”老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付亦琛就闭上了嘴。该死,他竟然差点就顺口说了。“看,我的身份见不得光。”
乔欣然提示道,“所以我不能过去。”
付天海不喜欢她,洛琳算计她,而付亦琛更是厌恶她,她虽然结了婚,可却只能躲在暗处,不能露面。这些事,付亦琛从来没考虑过,此时在看乔欣然无所谓的神色,他才意识到她在付家的处境有多难。也许她是为了一千万才忍耐,可想到曾经那个骄傲的白天鹅,眼下却像是细小的微尘一般,躲在角落里自生自灭,他的心,竟有些刺痛。察觉到这两日自己对乔欣然的在意越来越多,付亦琛突然定了心神,冷冷地看了乔欣然一眼,他说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放下这句话,付亦琛没再多做停留。至此,乔欣然才算是明白,这个男人并不是真要她过去,不过是变相的让她记清自己的身份,免得她不识抬举。苦笑一下,乔欣然靠着一旁的椅背,抬起脸看大厅里闪烁的水晶灯。回忆不自觉地飘远,她记起挂在乔家的水晶灯。在那盏水晶灯下,她也陪乔昱洁过了很多个生日。乔昱洁不喜欢热闹,平时都是一家人一起庆祝,每逢这个时候,继母都会准备一桌好菜,而她的女儿更是会在水晶灯下献舞。那时候的她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快乐的,就算亲生母亲不在,继母也不曾苛待过她。可如今,带走乔昱洁所有财产的继母成了不少人追捧的对象,就连她的女儿,也跟着水涨船高,若不是房产和画廊被乔昱洁提前留给了乔欣然,只怕连房子和画廊,他们都能据为己有。曾经虚伪的亲情被撕破,只留下了鲜血淋漓的伤疤。深吸一口气,乔欣然强迫自己从回忆里走出来。客人渐渐入场,宽阔的大厅慢慢热闹起来。作为付家的长媳,姜雪如交际花一般,热络地跟每一个来宾打招呼。这些人里,有乔欣然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乔欣然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香槟,却尝不出任何滋味。本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不想却有人端着高脚杯朝她走了:“这位美丽的女士,你躲在这里,是怕让所有的女宾相形失色么?”
这个人,乔欣然并没有印象,但因为对方开口就如此轻浮,她下意识地想拉开距离。垂下眼睫,她不冷不热地打一声招呼,便抬步要躲到边上去。看出她的意图,男人直接用身子挡住她的去路,眼中闪着浓浓的兴致,他问道:“不知道,一会儿我有没有机会请你跳一支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