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自幼跟父亲学过医,对各类药草的味道非常熟悉。从今早起,我一直闻着尚大人身上有种强烈的香薷气味。众所周知,香薷是皇宫内才有的药草,所以,盗窃的一定是……尚如风!”
皇帝半信半疑,众人惊讶的看着尚如风。“不信,去尚大人家一探究竟便是。”
一众人去了尚如风家,香薷的气味扑鼻而来,尚如风家的管家正在用香薷熬药。香薷是名贵的药材,只有皇家有,此时却出现在尚家,尚如风百口莫辩。“朕一直拿你当心腹,却怎料……偷盗国库,是西陵王朝的高压线,是死罪!”
,尚如风连忙跪下:“皇上……念在尚家祖祖辈辈都在为朝廷卖命,恳请从轻发落!”
皇帝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偷盗国库,本来死罪难免……念在尚家一直为朝廷卖命……尚家与安家一同流放至辽州!”
尚如风本就被前些天突如其来的暗器吓得精神衰弱,昏昏沉沉,此时又飞来横祸,觉得一切像噩梦一般,魂不守舍地走回家去。此时尚似水正幸灾乐祸地走回家去,想到自己的情敌将要守活寡,就乐的难以自持。看到魂不守舍的尚如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解的问道:“哥哥,怎么了?”
“似水,把家里珍贵的东西收拾收拾,尚家也要被流放了。”
听尚如风说完被流放的始末,尚似水再次跑到安家,想找杜青梨算账。这时,尚似水已经顾不上伪装体面,狠狠地揪住杜青梨的衣领,想把她摔倒。杜青梨站定,把尚似水甩在一边:“似水,你莫不是失心疯了?你说我陷害你家被流放?陷害别人那不是你尚家最拿手的事?““……”“尚家手脚不干净甩锅的本事倒是一流!”
说完,杜青梨双目凛凛地看了尚似水一眼,尚似水只觉得浑身发冷,“哇”的一声,哭着跑回家去。尚家被流放的地方,同样是辽州。已经进入六月,天气一天天越发热起来,在京城天气已经毒辣,闷的人喘不过气来,更何况是被称作火炉的辽州。越往辽州走,越接近死亡。“都怪你,害的我们一家去辽州!去死吧你!”
尚似水做了一个小人,写上杜青梨的名字,一下一下恶毒的扎着。尚似水看着尚如山,不解的问道:“哥,你身上怎么会有香薷的气味?”
“母亲见我最近睡眠不好,父亲便私下跟太医要了些,给我熬药。”
尚如山答道。尚似水越想越委屈,转而大声哭起来:“这么热的天,流放辽州,那地方寸草不生,九死一生,都是拜你们所赐!”
尚如山本就惊慌失措,觉得这几天的经历似噩梦一般。此时看着情绪失控的尚似水,更是心烦意乱。他把手中正在打包的衣物摔在一边,大声呵斥:“够了!别吵了!”
尚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与此同时,安家的大大小小也在准备上路。抄家之后,传说富可敌国的安家,此时竟连一件体面的衣服都拿不出来了,多少有些凄凉。田氏一再表达对杜青梨的歉意,“青梨自小是杜家的掌上明珠,没有吃过苦,却跟着安家流落到这般境地,我心里真是……”杜青梨却语气轻松地安慰着大家:“辽州路途遥远,没有过多杂物,正好免去了一路的负重,岂不是好事。”
最令人忧心的是已经被打成植物人的安惊云。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一路上连水都罕有,健全的人都很难活下来,何况是动都不能动的安惊云。安惊云身高八尺有余,无论谁背着他,都是不小的负担。但安君泽和田氏是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儿子的。正在安君泽打算背起安惊云时,杜青梨说道:“慢着,公公,把他交给我吧!”
看着杜青梨瘦弱的身材,一家人面面相觑。“稍等我一会!”
只见杜青梨走进山林里,砍了几棵竹子,三下两下,做了一个轮椅,又用木头做了四个轮子装上,几个人把安惊云抬到轮椅上,谁都可以轻松的推着安惊云上路了。本来一家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十分悲伤,对即将面对的行程十分恐惧。可是看着这新奇的玩意,心情也变得轻松和喜悦起来。安惊云的妹妹,六岁的安如雁惊奇的问道:“嫂子,你这是跟谁学的本事?”杜青梨编起了故事::“嫂子的外公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自小便会教我做些小玩意。”
“嫂子真厉害!”
安如雁露出钦佩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跟你学吗?”
“当然!”
说着,杜青梨月用剩下的竹子做了一个可以折叠的小板凳,送给安如雁。又给安如雁做了一个蜻蜓形状的头饰,插在安如雁的头上。安如雁开心的脸上荡起红晕,小嘴扬起,大眼睛瞬间弯成了小月亮。自此,无论杜青梨去哪里,安如雁都紧紧地跟在后面。就要启程了,杜青梨看着安惊云的脸,原主爱慕他的整个童年和少女时代的记忆涌入杜青梨的大脑,终于到了以前朝思暮想的一天,却怎料到会是这般光景,杜青梨感慨万分。官兵凶狠地催促下,一家人准备启程了。在流放的路上,见到了尚家,对她骂骂咧咧的尚似水,还有一些其他被流放的家族。看热闹的人永远不嫌事大,流放时,很多人在观望。在密密麻麻的围观的人群中,杜青梨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目光接触时,娘亲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呼喊着杜青梨的名字。父亲在一边搀扶着。自此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杜青梨向他们招手示意告别,娘亲拿着一个厚厚的包裹,想让官兵递给杜青梨,任凭娘苦苦哀求,官兵厌烦的把母亲推开。直到母亲把自己的金钗子取下来,送给一个大胡子的官兵。官兵才偷偷把包裹递到杜青梨手上,杜青梨打开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