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浴巾裹着半身,水落在腹前的肌肉上,再慢慢往下坠,他随意地擦拭着有些湿润的黑发。许悠心虚地走到衣柜前,悄悄打开藏着那件睡衣的盒子,快速地将那件睡衣抽出来。“许悠。”
许悠顿了下,慌了,“怎...怎么了?”
季延坐到床上,“和医生约的时间是后天对吧。”
原来是要说这个。许悠背对着他,“嗯!”
胡乱地应了一句,她鬼鬼祟祟地攥着那件睡衣溜进了浴室。冲洗完身体后,浴室里蒸雾弥绕,许悠将那件睡衣展开,打量了好一番,不自觉地咬了下唇。犹豫了好久,她才小心翼翼地穿上,缓缓推开浴室的门。他盖着被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她,只能看见他粗壮宽厚的背脊,看不见他手里在做什么。许悠深深呼出一口气,理了理碎发,坐到床上,小声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没应。许悠皱了下眉,往他那探过去,发现他闭着眼睛,睡了。睡了!他居然睡了!许悠气急败坏地叉起手,嘴唇忍不住张了张,她往下看自己精心打扮的这身,心里更烦躁了。行吧那就睡吧!什么都别做了!季延感觉身边一顿骚动,气氛阴沉得诡异,他睁眼,但也没侧头看她,问她:“怎么了?”
许悠这时正在气头上,阴阳怪气,“你就这么困?”
季延沉默了半晌,身子放松下来,声线低醇,“我还是得早点睡。”
许悠:“为什么!”
“我怕,”他轻咳了一声,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怕我忍不住。”
他以为许悠还没准备好那种事,只是在这样的房间,他很难控制自己真的不做什么。许悠恍然大悟,心底划过一阵欣喜,他平时浑了点,关键时刻还是个正人君子。她瞬的觉得自己胆子大了些,温软道:“你现在转身看看我。”
季延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照做。目光被她占据时,他完全地怔住了。许悠乌黑半干的头发披在两肩,肤白如凝脂,那身真丝吊带裙勾着她的身体曲线,露出的锁骨如蝴蝶的翅膀,胸前隐隐约约露着浅浅沟壑,裙摆下似细嫩的雪花。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她浓密的睫毛扑眨,双眸是至纯的晶莹,刚出浴的身体散着少女独有的香味,小脸被水汽蒸地扑红。“你在勾我,是吗?”
他的声音又低又磁。没等她回答,他一手抓住她的足腕,将她整个人粗暴地扯过来,倾身凑过去,将她禁锢。看穿她的想法后,季延刚刚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荡然无存。“今晚是不想睡了吗?”
他的唇先是轻咬她的耳垂,再是脖子,锁骨......他眼里勾着沉沉的欲火,像是要把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许悠的气焰消了一半,顿然间感到一点害怕,他吻过的地方犹如电流抚过,酥酥麻麻。“我......”她的身体微颤,双手不自觉地推着他的胸膛,像是在防御,季延的一只手掌便将她的手腕禁绝在她头顶,曲折一番后,温热的指腹缠绵点火。像是猎物入网后的挣扎,她的眼尾意乱情迷地泛着桃红,她不知道该看哪里,只好抬头望着他。她的目光又纯又灼热。“许悠,你最好别这样看我。”
他的声音又哑又低,吻得更炙热了些。许悠不懂他的意思,忍住呜咽问他为什么。他不说话,重新吻她,随后放开禁锢她的手,半跪在两侧。许悠慌了,撑着手肘往身后移了十几厘米,他硬朗的脸庞透着深深的欲望,一把抓住她的脚腕拽回来。她的睡衣被汗水淋湿。眼里泛起一点水雾,她浑身滚烫,像是乘着一叶扁舟在汹涌的大海里流浪。季延用唇抚慰她,十指相扣,可偏偏她这样子,让人忍不住抛弃温柔,心底被激起的贪婪恨不得将她吞下。他的唇瓣贴近她的耳边。“许悠,我爱你。”
许悠的面颊绯红,“我也爱你,季延。”
漫长的欢愉过后,她觉得浑身黏腻,又去洗了个澡。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锁骨处几处红印,她用指尖抚了抚,昨夜完全是由他来主导,她记得他的汗液就滴在此处。许悠出了浴室,无力地摊在床上,她窝在被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季延侧头看她,微微出神。人总禁不住回想活色生香的时刻,他记得情欲溢出的那一刻,她眼尾落下一滴泪,划过她的耳朵、头发,再到他的手背上。相比许悠,他倒是精神很好,贴到她身边,想吻她。许悠警惕心很高,手掌赶忙扒开他的脸,坚决道:“不可以!我要休息!”
许悠这才知道,和男人同居就是和狼共处一室。季延妥协地笑了下,这时坐在床边的他好像一个地痞流氓,挑眉道:“行吧,给你做早饭。”
早餐是三明治,还有煎蛋,正好有咖啡机,季延再做了两杯咖啡,厨房里散着咖啡的醇香。“要加糖吗?”
“嗯”许悠坐下来,温吞地咀嚼,季延坐在她对面,看她这有气无力的模样,不禁唇角微微勾起,他漫不经心地切着盘里的三明治,懒散地跟她道了一句:“多吃一点,不然身子没力气。”
许悠咬了咬牙,睨眼看他。“你混蛋!”
季延轻哼了一声,不再招惹她,满脸的宠溺,“好好好。”
他乖乖地将两人的碗筷收好,放在碗槽里洗完,又将台子擦了擦。饭后,两人再出门到超市买了点东西货架上都是些国外品牌的零食饮料,许悠不知道这些具体是什么东西,只好拿一样,问一样,季延跟在她身边,耐心地回答。这儿的人倒是热情外向,看两人是亚洲人,时不时有人上来彪着英文搭讪,许悠听得懵懵的,还好身边有个‘翻译官’,不至于让她看起来尴尬。晚上回到家,明天许悠就要见医生,总不能累着个身子去看,只好让他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