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应该是场饭局，他坐在椅上，周围的人在说笑，只有他没什么表情，浑身散着清冷的气质。乔榆是用前置摄像头拍的，她的脸和后面的季延一起在镜头里，像是偷拍，季延没看镜头。她在照片上配了一行粉色字体的话：偷拍队伍中最高冷的人。像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互动。许悠不禁舔了下唇，心里有些不舒服。她顿然明白乔榆的段位是真的高，朋友圈里到处是和异性或同性的合影，所以就算拍了一个季延，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别人也不好说什么。许悠关掉屏幕，感觉自己被迫陷入了一场混战。季延没怎么刷朋友圈，也没发现乔榆偷拍他，还发了朋友圈，这段时间他照样地上课，帮忙做项目。导师是个热心的男教授，秉承的宗旨是和学生做好朋友，项目推进得顺利了，学生做得好了，他就会把队员聚起来吃饭。季延不喜欢这种涉及人际交往的聚会，有这时间不如回去和女朋友睡觉。但毕竟是导师邀请，不好拒绝，若是队员自发要聚，他早没影了。今天又是聚会，定在一家中餐馆，包厢很大，季延不怎么和人说话，大多是旁观他人的嬉笑寒暄。“季延，”乔榆坐到他身边，“看你不怎么说话，是不喜欢这里的菜吗？”
季延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是。”
乔榆撩了撩头发，嘴角扯了下。季延对别人都是冷冷的，像块只有许悠才会捂热的冰。很少有男人对她这样冷淡，特别是在她刻意接近后，他还能丝毫不和她摆弄暧昧。不过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她也喜欢这种狩猎的感觉，有挑战性的狩猎最有意思。“季延，之前论坛上有人发我们的照片，我希望那没有影响到你和许悠。”
她大方地看着他。“影响什么？”
“就是，”她顿了下，“你们的感情。”
“噢，”他饮了一口酒，神色淡漠，“没有的事。”
“是吗？那就好。”
她注视他，没有丝毫的躲闪。她想要的东西，很少有她努力过后得不到的。她佯装松了一口气，“我看那次论坛的议论以后，你就有些疏远我，我还以为是我打扰了你们，没有就好。”
季延眉间蹙了下，“我对这的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距离，你是前辈，不必那么顾虑我。”
她笑了下，大多男人都会为她这笑而着迷，除了季延。比起这些拐弯抹角的试探，女人身上故作的媚态，他更惦记许悠那憨懵的姿态，纯得让人一眼就看到底，忍不住怜惜。“季延，你不觉得缩近一些大家的距离，会更有利于项目的推进吗？人与人之间要是太冷，很多工作是不好做的，我倒建议你，”她注视他，一字一顿道，“可以离别人近些。”
乔榆说的没错，可偏偏他是季延。“我不需要。”
他不想为了人际交往和别人倾注情感，他现在只想回去，把许悠拥在怀里，将距离拉到零，和她完全融在一起。在这真是浪费时间。乔榆很识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听说你女朋友过几天要去H国了？”
季延冷冷应了一声。“我有几个同学就在那留学，那里很美，也很开放，”她的指尖摸着酒杯，打算旁敲侧击，于是漫不经心道，“一夜情在那边是很普遍的现象。”
季延没在意她的话，这时还分不清乔榆是单纯地聊闲天，还是在暗示他。“我有两个比较要好的同学，还和我分享过她们在H国的艳遇呢，那儿的外国帅哥很喜欢亚裔美女，你女朋友是模特吧，在那边肯定很受男人欢迎。”
季延轻哼了一声，乔榆真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人。可她太聪明，大方地微笑，大方地谈天，就算说出这些暗示，别人也不好质问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乔榆。”
这次他没喊她学姐，语气带着几分威慑。“如果两个人每天晚上都很满足，那只有蠢人才会去外面找一夜情。”
言下之意就是，许悠和他每晚都缠绵得很欢愉，你别瞎操那个心。乔榆被他噎了噎，但也没失态，随便地怂了怂肩，和他碰了杯，喝完酒便移开位子。聚会结束后，他给许悠发信息。季延：“在哪？”
许悠刚上完晚课，“在学校，怎么了？”
季延：“来我家。”
许悠顿了下，季延这表达真直白，看来晚上是不会再回寝室睡了。她乖乖地打车到他家，他发的信息都是几个字，看来是心情不太好。她也不知道季延发生了什么事，她走到他家的大门，正要按密码锁，门瞬间被他打开。他喝了酒，身上散着酒味，唇红齿白，眼尾染了几分红。“季延，你喝酒了？”
还没等她拖鞋，他就一把拥她入怀，紧紧挨着她的身体。他碎发落在额前，神情混沌，几分冷，几分怒，几分欲望。“你后天就去H国了？”
“嗯......”“我想陪你去。”
她在他臂弯里抬头，望着他，“不用了，我过去还得待上半个月，你不是得做项目吗？还要上课。”
季延没再说话，呼吸又重又沉。乔榆跟他说的什么一夜情，他虽然不在意，但还是忍不住去想。人的言语就是这样，一旦说出，就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一个人。他将她下巴挑起，指腹按在她的下唇，带着力道的吻落在她唇上，比以往都野蛮。一段滚烫的吮咬后，他一把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抱起来，带到卧室。他的动作急了些，没有一刻不贴着她的身子，湿漉漉的身子颤抖着贴合，热气不断传递。季延箍着她，双眸里是控制不住的欲火，想将她完全占有。许悠明显感觉到这一晚的粗野，忍住呜咽，“季延...你怎么了？”
他用手掌盖住她的唇，他不想她多问，只想让她和自己一起坠落。漫长的夜，床上，浴室里，落地窗前，全都留下一片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