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捋着脏乱的胡须,目露赞赏之色道:“我观你二人真的是骨骼精奇,玲珑剔透,老夫起了爱才之心,你二人可愿意拜我为师?”
说完左手继续捋着胡须,右手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 ??? 收徒就收徒,你伸出两根手指头是啥意思?两个年轻人一时有些懵逼,还是诸葛飞率先反应了过来。 诸葛飞:“老人家的意思是这拜师费二两?”老乞丐摇摇头,没有说话。 诸葛飞:“二十两?”
老乞丐再次摇头 诸葛飞:“两百两?”
老乞丐点点头! 你特么咋不去抢?一个拜师改口费就两百两?感觉你比自己那便宜师傅还不靠谱的多! 听到乞丐和一袭白袍的儒生的对话,再看二人的表情,许六安目瞪口呆,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这尼玛,两百两,自己一年的薪水怕是都没有二十两,岂不是自己得干十年才能攒够拜师的钱?哪怕你要二十两,我咬咬牙也能拿出来,算了,虽然崇拜你是个高手,也想认你做师傅,但还是算了吧。 这拜师费交不起! “武功高有什么了不起,老了老了,不还是有些错误想犯都犯不得,甚至都混成了乞丐,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我现在来的潇洒自在。”
被学费掐脖的许捕快认清形势,居然趁势反攻了一波。
就连诸葛飞都诧异的看向他,心想你还真敢说,就不怕前辈突然暴起砍了你?你还真是勇啊! 老乞丐看着倔强的许六安,笑了笑,没有说话。又看向诸葛飞。 “钱不钱的我不在乎,钱财本就是身外物。可惜我已经收了一个师傅,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是背着他老人家我再认一个师傅,怕是他知道了会不高兴啊。若是前辈不嫌弃,师傅还是算了,给晚辈当个师叔或师伯啥的晚辈还是可以接受的”诸葛飞一本正经的说道。 “???...” 两个年轻人不识抬举! 老乞丐:“看来我们无师徒缘分啊,其实也是,拜我为师后我不见得有时间指导你们修行,反而有了师徒名分后,你们便不能看着我露宿街头乞讨了不是?一日三餐大鱼大肉加上好酒肯定是少不了的,看来我这个师傅还真是你们拜不起的啊!那便罢了,年轻人,路还是需要自己去走的才踏实啊!”老乞丐说的正气凛然,且说教口气十分浓郁。
既然没有师徒缘分,那就趁着现在再教育你们一番,也算对得起老夫的爱才之心了。 ← ← ← ← 二人一齐看向那邋遢的老乞丐,这话你也说的出口? 许六安虽然十分忌惮老家伙,但是刚才他除了感受到了对方手段外更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所以并未表现出过分的拘谨,毕竟年轻人谁不好个面子不是? 只是你这当着我们彼此的面贬低自己就过分了,尤其是诸葛飞,你这两百两对于自己来说真的不算多。 可是,我也不是冤大头啊,你自己都说了,喊你声师父不光可能没啥实惠,还得照顾你后半生,这亏本买卖谁会做?所以两个年轻人或义正言辞或委婉的拒绝了老乞丐。 至于这偷鸡一事,二人都相信了老乞丐。尤其是许六安,从他刚才的态度转变就看得出来。这种高手居然要饭,居然偷鸡,你敢信?反正许六安是不信的!人家这是游戏人间! “二位大人,老夫也并非谁的鸡都会..捡,老夫捡鸡有三个原则,那就是为富不仁者捡,为虎作伥者捡,为官不廉者捡。这也是为何我会每月专门来这里捡鸡吃的缘故,这里的鸡更符合我的口味,香啊。只是在这里我每月最多只捡四只鸡,我不会可一个地方捡的,细水长流,老夫还是懂得,言尽于此,咱们有缘再见”言罢但见老者无风身自起,飘然离去,转瞬消失了身影。 “卧槽,这老家伙果然是个高手,只是...”许六安叹气道。 “只是可惜没有收自己为徒?”诸葛飞问道。
“并非如此,他虽是高手,但自己却混成这个样子,可见有多不靠谱。没有能拜他为师我并不觉得可惜,更不是舍不得那两百两银子,只是觉得他那一身看人...过人的本事若是没有衣钵传承,那真是太可惜了,哎!”我去,英雄所见大同啊,难怪我看你顺眼。 “白漂兄说的不错,可惜啊,我们没有师徒缘分,否则定要学学他那看人...过人的本事。话说白漂兄这半个时辰到底...” ...... “都说了,就一次,你要信我!还有,大宝兄,你起的这字我不喜欢,以后莫要再以字相称了”许六安诚挚道。 “白...许兄,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人家叫我大宝的!不过小弟真的佩服你,平时都怎么锻炼的?有吃什么特殊的东西么?...” “诸兄,你够了,再不去徐员外家天都黑了,晚饭前我们够呛能赶回城里了。到时候可就饿肚子了。”
“许兄说的是,咱们快去徐员外家了解了解情况吧,听老前辈的意思,这徐有良徐员外貌似不是好人啊。”
“确实如此,我也有些相信之前诸兄的判断了,若是这鸡官儿真是被冤枉的,那么问题极有可能出现在这徐员外自己身上。”
...... 二人很快赶到了山腰处新集村的徐员外家,但见大腹便便的徐员外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两个容貌过得去的女子,应该是妻妾了。尤其是跟在其身边的那位,丰腴可人,让人一看就有眼前一荡的感觉。 “许捕头,不知亲自来咱们这山里乡下,是为何啊?难道那杨玉垒招了?”
徐员外问道。
“并未,那鸡官儿并未招认十五那晚有监守自盗的偷鸡行为,他虽然有犯罪动机,却没有犯罪证据。刚才我们路过了您山上的鸡场。那里虽不是荒郊野岭,但是当有不少鼠狼野蛇甚至其他野兽的存在,不会是那失去的两百只鸡被老鹰叼食了吧?不知徐员外为何一口咬定是那鸡官儿监守自盗?被他偷盗的鸡又去了哪里?”许六安大声问道。
“许捕头,你这是在质疑我冤枉甚至栽赃好人了?我徐有良家大业大,还不至于拿一个身无外物的鸡官儿找晦气。我怎么可能冤枉他?他想凑够赎金赎怡春院这个贱..人,鸡一定是他偷得,至于偷完去了哪里销赃我哪里知道?有可能是有同伙协助他也说不定呢!”徐员外态度硬朗,说完眼神儿不易察觉的瞥了眼身后的一位美妇人。
徐员外虽然表情隐晦,但还是被诸葛飞发现了。而且他注意到当那个美妇听闻杨玉垒三个字时有些不自然。 “徐员外莫急,我和许捕头只是奉了县令大人的命令来此了解了解情况。若有可能的话,问问徐员外是否能将此事儿私了。虽然两百只鸡若论银子的话也不是小数目,但是毕竟您一口咬定就是那鸡官儿监守自盗也有些牵强,搞不好过一段时间他也只能是证据不足无罪释放,到时候还不是记恨于你吗?何不..” 诸葛飞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员外打断 “年轻人,面生的很啊,你是县府的人?”“在下并非县府之人,在下只是一介闲散人员,闲来无事..” “哼,年轻人,看来你还真是闲的,闲来无事就多读读书,何必管他人嫌事儿?实话告诉你们,我就是怀疑他偷了我的鸡,在你们破案之前,他最好给我老实的蹲在县衙大牢里”徐员外说的似乎有些生气。 “徐员外,这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不知是?”
诸葛飞露出了一个欣赏+涩涩+你懂的眼神儿看向徐员外身边的丰腴美妇人。
说实话,这美妇人估计有个二十七八岁了,虽然年龄上可能大了点,但是真的很会打扮,给人一种眼前一荡的感觉。 “咳咳..这位是草民新纳的妾室,没见过世面,听闻大人特意来询问那鸡官儿的偷鸡案子,所以执意要跟出来见见世面。”见见世面?虽然这里女子地位一般,但是民风还是很开化的,并不阻止女子抛头露面,只是你一个新纳的小妾凑什么热闹?而且你这美妾为何偷偷的观察我和许捕头?难道被我和许捕头的风流潇洒所折服?这是要给你徐员外戴帽的节奏啊! 可是忽然,诸葛飞想到了什么。 “蕾儿姑娘,近来可好?”
诸葛飞试探道。
那美妇闻言便是一惊,急忙上前见礼,并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一袭俊逸的白袍儒衫。 这俊俏公子是哪个?为何没有印象?长得如此倜傥,和自己交流过,不该没有印象啊!美妇心里泛起了嘀咕。 许六安也愣在当场! 蕾儿?哪个蕾儿?怡春院那个?自己虽然刚刚还和老乞丐吹牛逼睡过人家,可是也只是吹牛逼而已,自己还真舍不得去那种地方花钱的,顶多就是普通勾栏子里听个曲儿,所以真的不认识那所谓的蕾儿。难道眼前这个就是?难怪这么漂亮!难道姑爷和她也是老相好?可是从未听姑爷提过啊。要不要告诉王大人和晚晴?许捕头内心再次陷入挣扎。 “妾身鲍蕾儿见过大人” 美妇躬身一揖。 “鲍...咳咳..多日不见,蕾儿姑娘风采依旧啊!恭喜蕾儿姑娘脱离风尘,归以良人。”卧槽,你俩果然有一腿,你对得起晚晴小姐么?简直畜牲!许六安腹诽。 “这位大人,我们??”
美妇露出疑惑,那表情明显就是在问:我们真的睡过? 诸葛飞无耻的点了点头,就像是在回复:我们睡过的,你忘了吗? 美妇更加疑惑了,似乎陷入回忆... 徐员外看着二人那互相关注又似有回忆的眼神儿顿时就感觉不好了,这个小妾是自己刚刚花了大价钱从怡春院赎回来的风尘女子,虽然知道她姘头应该不少,毕竟自己以前就总捧她场的。却是没想到随便来查案的一个外人都是自己这小妾的老主顾... 这就有点难受啊! 而且这小子刚才都说了只是一个闲散人员,并非县府的人。难道专程来这找老相好的?这家伙看着不只是读书人,关键还很年轻,而且那毫不避讳的带有侵略性的目光让自己非常难受,上一个让自己如此难受的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鸡官儿。 且上一个已经被自己送进县府大牢了! 这个贱人,就喜欢和小白脸眉来眼去,气死我了。徐员外气的内心发飙。 徐有良内心恨恨的,大有上前将这对狗男女暴打一顿的冲动。 “我爱妾既已脱离贱籍,前尘种种,皆是过往,小子,我劝你莫要再打我家夫人的主意,否则...”徐员外不知为何醋劲发作,怒气冲霄,冲着诸葛飞爆出狠话。 “呵呵,否则也给我戴个偷鸡的帽子,关进县府大牢?”
诸葛飞不屑道。
“你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徐员外冲冠一怒为红颜,冤枉甚至栽赃自己雇佣的鸡官儿杨玉垒,如此用情至深,也难怪终能劝得佳人从良,简直好手段!”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镗锒...”但见许六安再次拔刀,弯刀出鞘,银光闪耀。 徐胖子和两个女人都被吓的后退两步,两个女人更是躲在了徐员外身后。 “许六安,你还想行凶不成?看我不去县府告你”徐员外硬气道。 “呵呵,好啊,我等着你去告。为了个人的妒忌心,报复欲,居然陷害人家小杨,人家不就是睡过你这小妾么,青楼妓馆,愿买愿卖,徐员外既终抱得美人归,又何故对一个小小的鸡官儿却不放过?说,你有什么目的?”
许六安说完右手抬起,刀锋所向,直指徐员外。
“老爷,您就放过玉垒吧,妾身既已脱离那烟花之地,以后便会一心一意服侍老爷,无论是玉垒还是眼前这位...公子,妾身保证,他们以后都不会再与妾身有一丝关系的。老爷就放过玉垒吧”美妇拽着徐员外衣角,哭诉道。 是一丝不挂的关系吗! 徐员外恨急道:“贱人,老子给你赎身,供你吃供你喝,天天却想着放鸡的那畜生,老子偏不放过他,老子就要他蹲大牢,啪”一巴掌将身前的美妇甩开,美妇捂着脸跑了出去。 “为了一己私欲,无辜陷害他人,随意打骂内人,本官亲眼所见,俱是属实,徐有良,你已违犯大夏律法,本官要将你缉拿归案”许六安说完跨前一步。 徐员外打完人就后悔了,平时哪里舍得打这小妖精啊。只是一想到那鸡官儿和她...再加上眼前这个年轻人,所以方才失去了理智。作为一个地主乡绅,自己也是读过书的。所以也知道自己的确触犯了律法,可是律法是什么?那是约束平民的,且自己犯的事儿可大可小,所以并未将许六安的话放在心里。 但是想狡辩也没那必要了,看来只能放过那鸡官儿了。 ...... 县府门口,黄昏夕阳下,当胡子拉碴的鸡官儿杨玉垒被无罪释放后,但见他独自走在府前的街道上,身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许六安和诸葛飞站在县府门口,看着那逐渐消失的背影。 许六安:“诸兄,你说他又是何必?一个风尘女子而已,又是那种言而无信的风尘女子,何必执着?不值得啊!”诸葛飞:“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痛改前非,养鸡放牧。只可惜他养鸡赚钱为红颜,红颜不惜傍大款啊,哎,但愿他能快速走出这段阴影吧” 许六安:“傍大款?”
诸葛飞:“咳咳..蕾儿欲从良,宁要徐有良,不选有情郎。”
许六安:“宁要徐有良,不选有情郎。你的意思是蕾儿她看中的是徐员外的富庶身家?所以才会...” 诸葛飞:“这就是你曾经吹嘘炫耀过的女子呢,殊不知,你所向往的林荫小路,在那明媚的清晨,早已挂满白霜...” 许六安:??? 许捕快表示不理解,读书人说话都这么神叨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