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蓝能在宫中多年,也断然不是轻易就被人糊弄的。她很清楚自己的祖母,自从祖父瘫痪在床之后,祖母为了贺府的将来无所不用其极。让自己入宫做女官,且要做能与夏太后搭上话的女官。一直拦着不让胥儿成亲,是打算娶了沈南卿,借此跟沈府交好。胥儿成亲之后,重伤不举,便让沈南卿对外声称她身体不孕来替胥儿遮掩。至于沈南卿挪用嫁妆之事,若要说其中没有祖母的授意,她自然是不信的。也是,祖母为了贺府的未来,连她的亲孙子亲孙女都能利用,更何况沈南卿了。如此想想,贺知蓝看向沈南卿的时候,眼中多了一层同情。这个傻女人,她以为贺知胥是真心实意娶她的,所以才愿意将私产补贴中馈吧。殊不知,娶她只是贺府的权宜之计。“倘若贺府出了事,我在宫中多年筹谋也就前功尽弃了,祖母且好自为之吧。”
贺知蓝说着便将帛金箱子归还了觉夏,转身上了马车匆匆而去。沈南卿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有风吹过,她的双眸微微的眯了眯...贺知蓝人虽张扬,是非还是分明的。不过想三言两语让她不再跟贺老夫人言听计从,断然是不可能的。今日的挑拨离间还算成功,至少贺知蓝内心深处,开始对贺老夫人这么多年的算计产生了疑问。“南卿,你明知道你二姐姐在宫中不易,这些烦心事让她知道作甚?”
贺老夫人看着孙女对她甩脸子,况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免觉得气不过。可这怒火,她也就只能在沈南卿身上找补找补了。“是祖母一直追问,二姐姐办事认真,倘若我解释不清楚,她即便入了宫,也不会放心。”
沈南卿装作不明白老夫人的言外之意,也不以为老夫人是在指责她,很是乖巧的解释着。贺老夫人心口不畅,转身看到站在冷风口中的昌儿,这才心疼的叫着昌儿入府。“知胥,你来,祖母有话跟你说。”
“是。”
贺知胥脚下生风,恨不得尽快赶到思安堂。沈南卿凝视着他们一行人的背影,嘴角不露痕迹的上扬,随后便回了凝霜居。...此时的思安堂,气氛很是沉重。贺老夫人原本就在府门口生了一肚子气,一回到思安堂,看到泠娘穿着招蜂引蝶的站在院子里,骚姿弄首的等着贺知胥,就更是冷了一张脸。“回你屋子去。”
泠娘委屈的拧着眉头,看了一眼不敢吭声的贺知胥,缓缓走进了偏厅。贺老夫人冷声喊了一句,又扭头看向贺知胥:“胥儿,你好大的胆子,如今做什么决定,也不用告诉祖母了。”
“祖母,胥儿不敢。”
贺知胥弯腰弓着身子,原本想解释一声,可想着若是让祖母知道这都是泠娘的主意,怕是更不喜欢泠娘了。“孙儿这样安排,既不会让人起疑,还能让泠娘更好的帮助二姐。此时正是二姐晋升的关键时期,我们需得尽全力帮助二姐。”
“你看看她那不值钱的样子,刚一入府就穿成那个样子。你若是把持不住,让人瞧了去,莫说给你二姐姐帮忙,怕不是我们贺府世代名门要被人嘲笑死。”
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是个周全的,一早就打发下人回避。此时院子中,就只有他们祖孙二人,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不会的,我们必定谨言慎行,绝对不会被人瞧了去。”
贺知胥摇摇头,一脸认真的说着:“虽然我们之前的计划失败了,可阴差阳错,泠娘以姐姐贵客的身份入府,我们一家三口也团聚了。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给昌儿请个夫子,一月之后的考核,他必定要超过贺云骁,过继到沈南卿名下。”
贺知胥一边解释着,一边搀扶着老夫人往屋里走去。祖孙二人合计了一番,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不过沈南卿外交甚广,她乃是朝华县主之女,又是魏相的外甥女,天祁城中但凡有头有脸的女眷,都与她交好。魏相府中有不少门客,他们都是才华横溢,有着惊世之才之人。沈南卿幼年时,就在魏府中启蒙。想必她定会替贺云骁找个极好的夫子,既如此,他和老夫人便不用刻意去寻人了。他们祖孙二人聊了很久,聊到祠堂一事。都觉得沈南卿对昌儿的成见颇深,不免担心一月之后能否顺利过继。“这段时间,我会多跟沈南卿聊聊,让她务必将昌儿养在身边。倘若她依旧我行我素,那孙儿便尽快找机会让摄政王来府中,又或者将她送到王府去。”
贺知胥面露冷色,提到沈南卿的名字时,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似乎对他而言,沈南卿就是一个陌生人一般。“她仗着昨日被你我误会这件事,越发的猖狂了。也该给她点教训瞧瞧了。”
贺老夫人点了点头,原本脸上的烦躁之色才缓和了些:“你去吧,去跟昌儿说会儿子话。”
“多谢祖母。”
“你叮嘱她,只可在我园中,莫要往外走,别给你惹麻烦,否则我管她是不是贵客,一并轰出去。”
老夫人又忍不住叮嘱着。从老夫人房间里出来后,贺知胥便快步走向偏厅,此时泠娘正望眼欲穿的等在门前。“胥哥...”泠娘红着眼眶钻进了贺知胥的怀中:“没跟胥哥说,泠娘擅自让二小姐带我入府,我是不放心昌儿,便想着即便是做丫鬟,我也要守着你们爷俩,胥哥,你若是怪我,我也无话可说。”
“泠儿,这件事你做的很对,我和祖母都没能想起来。如今你是府中贵客,将来我治好隐疾后,想要娶你为平妻,那也是合适的。”
贺知胥摇摇头,心疼道:“只是今日来还是要委屈你,若我不来看你,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切记不可以往外走。”
“嗯,昌儿和胥哥就在这里,我哪里也不会去的。”
泠娘很是乖巧的点点头。“不知为何,昨日才与你...今日见你我便又控制不住了。”
“胥哥,我又何尝不是,只想跟你黏在一起...”贺知胥嗅着她的发香,喉结越滚越快,一时情难自已,便将她推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