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圆房,定是有落红的。少爷想要将这份美好保存下来,少夫人却因为含羞要将脏东西烧掉,不过都是闺中之乐。“你不曾碰过被褥?”
贺知胥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不曾,只有夫人见过。”
王嬷嬷摇摇头,含笑道:“少爷,少夫人定是不想让您看到...”王嬷嬷无心的一句话,只是觉得少夫人含羞所以才尽早将被褥烧了。可听在贺知胥的耳中,却更是笃定了沈南卿是在掩藏什么,她定是心虚了。贺知胥夺门而出,难掩心中的悲愤,只觉得无比的恶心。他昨夜碰了一个肮脏的女人,亏他还万般愧疚,拿走了她的香囊。想到这里,他又转身回去,将泠娘交给他的香囊重新挂在了沈南卿的床幔之上。待沈南卿回到贺府时,贺知胥正巧走到前厅,沈夫人正在前厅中来回踱步,见来人,便欢喜的迎上前去。“卿卿,姑爷,恭贺你们洞房花烛,我和将军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沈夫人连说带笑的,看上去很是亲昵。跟前世一样,她从来都不显山露水,总是会一副亲昵的唤一声卿卿。“我看夫君脸色不好,可是累着了?”
即便是演戏,沈南卿也不想再叫她一声母亲,那样只会显得她很愚蠢。认贼作母,以为她真心实意待她,却不曾想每一句卿卿背后,都是一场歹毒的谋划。“定然是累着了,姑爷你去歇息吧,我跟卿卿母女二人好好聊聊。”
沈夫人见沈南卿并未向之前那般上前行礼,叫她一声母亲,心中难免觉得不安。可看着贺知胥的脸色,想必沈南卿定是关心至极,所以才失礼与她这个母亲。“也好,那我先去歇息,不打扰你们二人话家常。”
贺知胥强忍着心中的杀意,对着沈夫人行礼暗示后,才匆匆离去。他怕多留在这里一刻,就会忍不住去质问沈南卿到底有没有跟祁执苟且过!只是贺府大事未成,他不能因为无关之事,坏了大计。沈南卿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她哪怕真的跟祁执厮混,刚好可以替贺府打探祁执的虚实,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的...贺知胥离开后,沈夫人亲昵的上前,想要牵住沈南卿的手。她后退一步,并未如往日那般牵住沈夫人的手,而是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怎么突然来府中,不提前说一声?”
前世她的亲生母亲朝华县主离世后,父亲称她年少无人照看,便娶了沈夫人做继室。沈夫人待她极好,魏府也对她这个继母很是满意。她本以为自己很是幸运,身边之人待她都如此好。可待沈夫人有了她的两个女儿后,对她的好,便有了算计。沈夫人以识字不多为由,让她执掌府中中馈。在她看来,是沈夫人器重与她,可对于天祁的名门世家来说,她未曾出阁就掌中中共,性格强悍,不便做儿媳。可这个名声对她来说并不有影响,她的未婚夫婿裴朗华和裴府上下很是喜欢她如此做法,并没有影响两人的婚姻。沈夫人见此更是不满,在天祁城大肆宣扬她重孝道,自愿为母守孝三年。此话一出,她就不得不推迟与裴朗华的婚事...可即便如此,裴朗华义无反顾的等她三年...随后沈府老夫人病重,她要侍疾,沈老夫人病死,她又要守孝。婚事一拖再拖,裴府子嗣单薄,裴父只盼着临死前能看到裴朗华成亲,便退了这门婚事,逼裴朗华另娶他人,远走西北。如此,她沈南卿成了天祁城待嫁的大龄女子,年过二十不曾出嫁,黄了婚事,名名声一时狼藉...那些名门贵族之子,又怎么可能二十未娶,一时之间她的婚事,成为了沈府和魏府的心头大事。所以贺知胥在雨中深情求亲时,她深感欣慰,很是感动,当下便立誓无论如何,都要以贺知胥为先。却不曾想所有的一切,都是沈夫人和贺府的算计。退婚,守丧,下嫁贺府...她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被算计好的...“听说你赶走了觉夏和识秋,母亲很是不放心,你身边怎么能没人照顾呢?”
沈夫人含笑解释着:“若是贺府没有称心的丫鬟,母亲从沈府挑几个聪明伶俐的。”
“不用了。”
沈南卿扶了扶衣袖,淡淡的扬了扬唇:“家中两个妹妹都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想必上门提亲之人甚多。我的事,怎么能有两个妹妹的婚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