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沈南卿如今已经跟我们撕破脸皮了,她今日入宫定会得罪夏太后。”
贺知胥心中不安,可又无可奈何。他已经传信给贺知蓝了,贺知蓝虽然作为宫中女史,可她却无法左右夏太后跟沈南卿的对话。他只能事先提醒贺知蓝,要做好准备。“那倒未必。她虽然是我贺府的孙媳,代表的是贺府。可也别忘了她是沈府的嫡女,更是魏府的外甥女,她要是胆敢得罪夏太后,遭殃的不单单是我们贺府。”
贺老夫人原本也很是不安,可被冷风吹了片刻,便也就清明了。想着沈南卿也不是蠢笨之人,她定然知道不能得罪夏太后。今日在府前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沈南卿尚且还在生他们祖孙二人的气,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她虽然还留在贺府,可心思早已经不在贺府了,孙儿觉得沈南卿还是留不得了。”
贺知胥试探的看向贺老夫人,余光看向他放在贺老夫人床头上的香囊。只要祖母肯答应除掉沈南卿,能成全他和泠娘,他便会将香囊取走...“万万不可。沈南卿不仅除不得,你还要尽快再次跟她同房。只有她怀了我贺府的子嗣,她才能一门心思的替贺府筹谋。”
贺老夫人摆摆手,打断了贺知胥的话。她知道贺知胥一心只有泠娘和昌儿,早已经没了先前的斗志。她如今的所有希望,都只能寄托在沈南卿的肚子上。她要养好身子,等着嫡重孙出生,那样才能看到一线生机。“祖母,昌儿还在孤独院受罪,我怎么可能还跟沈南卿同房?”
贺知胥握拳,面色坚定道:“我绝对不能再做对不起泠娘之事。”
“这段时间沈南卿自然会疏远你,等过上一段时间,她心情好些,你务必要与她同房。”
贺老夫人满身威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贺知胥:“至于泠娘那边,她的身份一旦曝光,她必死无疑...”“祖母...”贺知胥不可置信的看着贺老夫人,她竟然用泠娘的性命来威胁他?“老夫人不必如此,泠娘自然清楚我的身份不可曝光。”
泠娘推开拦在门外的郭嬷嬷,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看着太师椅上的贺老夫人,毫不畏惧的说着:“昌儿还在受罪,我很清楚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从今日开始,我便全心为贺府经营香料铺子,好让贺府尽快恢复元气。只有贺府如往日一般强大,我昌儿才有希望从孤独院中出来。”
贺老夫人看着她今日如此懂事,不免欣慰。“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
“老夫人将我安置到前院客房吧,那边外出方便,日后我打理香料铺子,必定要整日外出。”
泠娘依旧面无表情,冷声道。“你身为女眷从正门频繁外出,难免惹人非议。”
贺老夫人思忖片刻,便继续说道:“不如搬到佛堂旁边的倒坐房,紧邻后门,出入方便。且倒坐房前是一处小花园,也方便你晾晒香料。”
如今能为贺府真心谋划的,也就只剩下泠娘了。她虽然不喜欢泠娘,可想着贺府想要在短时间内赚些银两,也就只能靠泠娘了。“谢过老夫人了,我这就搬过去。”
泠娘应声,说着便转身往外走去。贺知胥连忙给贺老夫人行礼,匆匆的追了出去。“泠娘,倒座房前的花园乃是我二姐未入宫时在打理的,为了方便打理,枫迎苑还特意开了一个小门,方便我二姐进出。我所住的枫林苑跟枫迎苑也有一处小门,枫迎苑自从二姐入宫后,便上了锁,丫鬟小厮都不得入内。我一会儿去配两把钥匙,再将枫迎苑卧房整理一番,日后我们便可夜夜同居,无需遮遮掩掩了。”
贺知胥听到贺老夫人提起倒坐房时,他虽面不改色,可心中却很是欢快。因为他很清楚日后他就再也不必,寻借口为老夫人侍疾才能留宿思安堂泠娘房内。从此之后,他便可整日与泠娘双宿双飞,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旁人发现端倪。“胥哥,我本以为我们二人此生只能偷偷摸摸...”泠娘闻声不禁红了眼眶,心中百般艰辛,总算看到一些回报。“不会的。待祖母和沈南卿病发,我定娶你为妻,再也没人敢阻拦你我。”
贺知胥又何尝不感叹诸多辛苦,虽然此时昌儿还不能跟他们一家团圆,但至是有盼头的。...“沈夫人可是来找我们家少夫人?”
凤儿奉沈南卿之命,从送沈南卿入宫之后,便在贺府外面徘徊。看到沈府的马车前来,这才急忙上前问道。“正是,我知道卿卿今日入宫谢恩,看来是来晚了。”
沈夫人掀开帘子看向凤儿,笑道:“倒也无事,她在宫中不过一个时辰便能回来,我就在她院中等会儿。”
“少夫人临走前交代凤儿,若是见到沈夫人,便让沈夫人前去魏府拜访魏府大夫人。少夫人说她近日不便在天祁城中露面,恐耽误了沈夫人之事。”
凤儿也不知道沈南卿所为何事,不过是如实相传。“好好好,那我就先回去,改日再来看望卿卿。”
沈夫人闻言眉眼之中闪过一抹精光,瞬间喜上眉梢。她原本想着沈南卿出面保媒定能成,却不曾想竟然能借此机会跟魏府打个交道。要知道魏府向来不喜多管闲事,魏府大夫人出面替南婧保媒,可比沈南卿出面更要风光的多。从贺府离开后,沈夫人先回沈府换了一套隆重的衣衫,又跟沈将军讲了今日之事,不免感叹沈南卿越发的懂事,随后才前往魏府。寿康宫内,沈南卿双手交叠在身前,一身诰命赐服很是隆重。她目不斜视的看着太后寝宫紧闭的房门,心中无声的笑着。下一秒,房门推开,有两个宫女上前行礼。“太后昨日为国事操劳忧思过重,今日一早痛风发作,现下才好些,贺少夫人久等了,请。”
沈南卿颔首,跟着宫女入内行礼,按照礼仪嬷嬷的教导,太后未曾开口之前,她不可无礼目视,只能埋首跪着。“少夫人快快免礼,赐座。”
一身明黄色断袖金龙朝袍加身,头戴金凤金龙,满身贵气的夏太后依旧跟前世一般,明目张胆,将她的欲望彰显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