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家就是王玉娟家，越野车在第五家门口停了下来，两间泥墙搭着的屋子，顶上还是比较简单的油毡布盖着。许溪下了车，在门外喊了一声：“有人在家吗？”
“谁啊？”
里面回答她的是一道不耐烦的男声。“我找玉娟姐，她在家吗？”
“死山上了。”
这……蒋震霆下了车，推开篱笆门：“我们是机械长的，找她有点事。”
大概是蒋震霆威严的声音起了震慑作用，里面传来桌脚移动和骂骂咧咧的声音，随后有个约莫五十来岁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上半身没穿衣服，下面穿着的裤子也破了两处洞，脚上穿的解放鞋也破得露出了脚趾，人又黑又瘦，关键是脸上的表情看着凶狠不已。来人是王玉娟的父亲王铁柱，他手里拿着烟袋子，抽了一口后打量着蒋震霆：“你是机械厂的领导？”
蒋震霆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找王玉娟。“她出去了。”
“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了。”
王铁柱敲了敲烟袋子，把里面的烟丝又拢了拢，“她还是她爱人犯事了？”
“没有，我们就是想找她。”
“她很久没给家里钱了，说是厂子里效益不好，果真是这样？”
“这两年厂子里效益是不好，也有不少员工下岗了。”
王铁柱往地上吐了口痰：“算这赔钱货没骗我，要不然我弄死她。”
许溪：“……”蒋震霆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我现在就是要找她谈下岗的事，如果找不到人，我就直接让她下岗了。”
蒋震霆这气场，说是机械厂的厂长都有人信。王铁柱自然也不怀疑，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山：“指不定死那里去了。”
蒋震霆没再废话，和许溪转身离开。“喂。”
王铁柱冲着蒋震霆的背影喊道，“给她多加点钱啊，她弟弟娶媳妇还等着用钱。”
这该死的重男轻女。许溪在这一刻格外心疼王玉娟，或许她是真的想逃，可她有这样的家，又能逃到哪里去？蒋震霆把车开到山脚，从后备箱拿了个手电筒，和许溪往山里走去。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更别提山里了。好在这也不是什么深山野林，没有野兽出没，就是总有坟头出现。蒋震霆发现许溪单子大的很，看到坟头半点惊慌之色都没有。他想起就去秦臻姐姐那样的母豹子看到坟头脸色也都是变了变的。莫非许溪还真是什么精灵，是什么妖怪，是什么孤魂野鬼？所以看到这些坟头，反而有种回家的亲切感？如果许溪知道此刻蒋震霆的心里想法，真的是要一口老血吐出来了。她这来自异世的魂，对这些东西敬畏，不敢怠慢。每走过一个坟头，她可都是在心里默念着：“打扰了打扰了，路过路过。你们继续睡，继续睡。”
但都快走到顶了，除了夜里猫头鹰的叫声外就没其他了，难道王玉娟从山的另一面下去了？“另一面没路，如果她要回去只能这里下。”
蒋震霆猜到许溪心里所想，及时解惑。“我还没问教官就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教官好厉害。”
许溪梨涡浅笑的侧头看向蒋震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