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芬冲进来的时候，许溪正和许英不知道在说什么。杨萍萍最先看到她，下意识身体就缩了缩。马桂芬整个人都直接炸了，金鱼眼都要瞪坏了，恨不得冲过去把许溪给撕烂了，她恶狠狠地道：“你们是非要逼死我们才开心吗？英子，你离家这么多年，可都是我和你大哥在照顾娘，你回来没有半句好话，还这样对付我们，寒不寒心？”
“我想见我娘，你给见了吗？”
许英神色淡淡，“不仅不给我见，还各种阻挠，你这样会不会让我们寒心？”
“那是你娘不见我，怪我做什么？”
马桂芬怒道，“有本事你去找你娘要说法去啊。再说了，凭什么东西给外人，不给自己家里人啊？是你们对不起我们在先。”
“是我的东西，我想给谁不想给谁都我自己做主，你管得着吗？”
许溪道，“见过无耻的，可没见过你们这样无耻的了。”
马桂芬整个人都要疯了，指着许溪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你来骂我。”
“马桂芬，你如果让我见我娘，我倒是可以给你两刀猪肉。”
许英道，说到底马桂芬就想要占便宜。“真的？”
许英点头。“把肉拎家里来。”
马桂芬转身，又一瘸一拐的走了。杨萍萍想要跟着一起去，却被许溪阻止了：“萍萍，你帮我在这守着吧，万一马桂芬派人来把这给锁了，我们就没地方睡觉了。”
其实许溪是担心杨萍萍回到许胜利家后，会被无耻的马桂芬直接扣住就不给出来了。杨萍萍现在很听许英和许溪的话，闻言点头：“好，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守好的。”
许胜利家是三间屋子，走进去的才发现后面还有一间很小的屋子，但是有用帘子隔着。许英把猪肉放在桌子上：“我娘呢？”
马桂芬先看桌子上的猪肉，现在天冷，闻着倒是没有坏，看到旁边还有一罐麦乳精，顿时捧起来打开就把手指头伸进去，放在嘴巴里舔了舔。“好吃，这沪城的麦乳精都比县城的好吃。”
马桂芬吃了两口有些不舍得放手。“我娘呢？”
许英又问了一句。马桂芬指着帘子：“在后面呢。”
看许英伸手要掀开她连忙阻止，“你干什么呢，你好歹先问问你娘要不要见你，不然万一进去了气到你娘怎么办？”
许英停顿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颤着声音开口喊了声“娘”。这一开口，她就忍不住哽咽出声：“娘，我……我回来了。”
“女儿知道错了，您能原谅我吗？”
帘子后没有发出声音，许英哭得不能自己。“奶奶。”
许溪也喊了一声，“我和我姑姑一起回来看看您，我姑这几年特别特别想您，她真的知道错了，就算是要打要骂，您也先让我们看您一眼吧。”
许久后，帘子那头传来一句话：“你走吧。”
就是这三个字，让许英失声痛哭。马桂芬抱着麦乳精，一脸幸灾乐祸：“我就说你娘不会见你，把自己说得多孝顺一样，你要真这么孝顺，当年也就干不出为了一个男人离开爹娘的事了。”
许溪扶着许英离开的话时候，意外听到呕吐声，她顺着声音从窗户外看进去，意外看到许盼娣趴在床沿边在那呕吐不止。仿佛心有所感，许盼娣也倏然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猛然相撞。许盼娣一看到许溪，那眼里的光就好像要吃人一样，迸发出来的吓人。许溪却懒得搭理她，收回视线扶着许英回了后面的木屋。因为这个事，许英下午就一直躺在床上。许溪坐在临时用棉布铺着小板砖上，双手托腮：“萍萍，奶奶这几年都一起这么脾气不好吗？”
杨萍萍也坐在她旁边，拿着小棍子在地上戳啊戳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外婆住的地方，大舅舅和大舅妈都不让我进去，我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也没什么时间去看。”
“这么多年，你都没怎么看到过吗？”
杨萍萍想了想说：“也不是，以前外婆没有生病的时候，倒是能经常看到。不过三年前外婆生病了后，就不愿意出门了，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在那个小屋子里也不出来。”
许溪越想越觉得蹊跷，这病人如果身体好点的话，肯定都喜欢出来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怎么会愿意一直呆在又潮又湿的地方呢？“对了，你知道这哪有电话吗？”
许溪想着也有好几天没给蒋震霆打电话了。“村支书那应该有的。”
杨萍萍道。许溪起身：“我去去就回。”
十分钟不到，她就到了许建华家，说明来意后许建华倒是很大方：“没事你打吧。”
反倒喜梅叮嘱了几句：“别打太久了，不然不好交代。”
这到底是公家的电话，电话费忽然很高的话肯定会被查的。“好。”
许溪早就把那个电话铭记于心，没想到响了两声就那头就接了。“小溪？”
蒋震霆有些惊讶和意外的声音传来。是教官！没想到一接就是他来接，自己这运气可真好。“嗯是我。”
许溪只要和蒋震霆说话，唇角就忍不住扬起。而蒋震霆也一样，他知道许家村没有什么通讯，所以每天都会选个时间在电话旁边等一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今天秦臻原本是想叫他出去吃饭的，但他就是不想去。还好没去，不然要错过媳妇的电话了。不过都是闲聊，却也足够缓解两人的思念之情。“我先不和你说了，空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
蒋震霆依依不舍，“过年快乐，我的小溪。”
“过年快乐，我的教官。”
许溪语气欢喜。蒋震霆看着窗外院子里追逐笑闹的孩子们，看到围着围裙在准备年货的妇女们，神色黯了黯：“如果这时候，能在你身边就好了。”
许溪能明显感觉到他语气的黯然，有些意外：“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