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清和盛甜甜两个人互相看看,都怂恿着对方给设计工作室打电话。“你打吧,是你要和时光赌的。”
杨婉清摸了摸头发,立即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盛甜甜努努嘴,既然话都说出去了,还能有害怕的道理,万一那女人就是在赌她不敢打这个电话呢。再说了,即使这礼裙出自那家设计室,她时光也不一定买的起,也许是租的,或者偷来的!“那我可就打了,时光,你可听清楚了,如果你身上这件礼裙不是你从设计室来的,那你可就赌输了。”
盛甜甜拿出手机,拨出那个工作室的电话,打开了免提键。苏晚抱着手机站在一边,听到那边传来的嘟嘟声,随后,有人接起了电话。“你好,这里是Molilly设计工作室,有什么可以帮你?”
盛甜甜的目光始终落在苏晚的脸上,一直大量着她的表情,想捕捉到什么。“是我,盛家的大小姐盛甜甜,我现在在宴会上,看到一件你们工作室设计的钻石单肩包臀礼裙,想问一下你们,这件怎么收费?”
“盛小姐,您说的是一位叫做时光的小姐穿的那件银色的礼裙吗?这件是定制款,仅设计费就上千万,而且仅此一件,不对外出售的。”
“那时光怎么就能穿?”
苏晚见状,对电话那头说道:“我是时光,我们只是确认一下我身上这件是不是出自你们家,现在确认好了,再见。”
盛甜甜把手机一把拿开,阴险地眯了眯眼睛,脸上挂着得逞的笑,看着苏晚:“怎么着,你心虚什么?让我把话问完。”
“那我再问一下,时光小姐是以什么方式穿上这件价值上千万的礼裙的呢?”
“时光小姐是以双倍价格租的,并且是在征询了着件礼裙的真正的主人的同意后才租给她的。”
“原来如此啊。”
盛甜甜戏谑地盯着苏晚,那得意的眼神都飘到了天上去了,“这裙子根本就不是你买的,是你租来的!”
苏晚气定神闲:“我什么时候说是我买的了?再说,我们赌的是这件裙子是不是设计室还是地摊货,有说是是买的还是租的吗?”
盛甜甜不依不饶:“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反正这裙子不是你的,你输了!”
杨婉清也帮腔:“租来的和买的,就是有天壤地别的差距,时光,你不要耍赖,愿赌服输,认输吧!”
苏晚坚持:“我没有输,是你们出尔反尔。”
“正是好笑!”
杨婉清抱着手臂戏谑,“少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了,没有钱还在这里装十三,最看不惯你这种人了,全身都透着假!”
“这件礼裙,就是为时光小姐准备的。”
时光正准备反驳时,身后响起了男人的声音。苏晚回头看,款步走过来的男人,竟然是陆野。男人身穿黑色套装,胸前口袋里别着暗红色的手帕做装饰,整个人透着几分痞气。她站在苏晚的身边,看着对面两个男人,脸上挂着冷冰冰的笑,神色隐隐透着犀利的杀气。如果她们再说一句讥讽苏晚的话,那下一秒这男人就会把她们的脖子拧断。“这件礼裙,是我为时光小姐准备的,也只有时光小姐才能将这件裙子穿出味道来,你们两个山鸡一样的蠢货,不要在这里丢人了好吗?”
杨婉清和盛甜甜气不过,但又不敢和陆野吵。这男的杀气腾腾的,看起来像是混黑道的,她们哪里敢招惹。苏晚侧眸看了眼陆野,忽然觉得心里满是底气,丝毫不惧怕了。她的目光看向杨婉清和盛甜甜:“还是认输吧,盛甜甜,我赢了,你该按照我提的要求去做。”
盛甜甜不情不愿:“你……你什么条件?”
“我要你拿笔在脑门上写:时光是我女神,就这样挂一个晚上,宴会结束再洗掉。”
“什么!”
盛甜甜瞪圆了眼睛,“不可能!我才不会答应你这种可笑的要求。”
“那如果是把这句话用刀刻在脸上呢?”
陆野舔了舔唇,扬唇勾起一抹凶残的笑。盛甜甜吓得身体控制不住地在颤抖,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我……我答应时光的条件就是了,我……我才不要毁容……”“你帮她写吧。”
苏晚把宴会里用来签名的笔递给了杨婉清,“写大一点。”
杨婉清扫了眼陆野,心里也战战兢兢的,接过笔来,对着盛甜甜在她的脸上写下“时光是我女神”这六个大字。“不许擦掉,我随时监督。”
陆野在一边威胁着。盛甜甜只好顶着这句话穿梭在人群中,路过的每个宾客都奇怪地看着她的脸,像在看一个笑话。苏晚不禁好奇地问陆野:“这件礼裙,真的是你的吗?”
陆野哈哈笑了:“当然不是,但她们胡搅蛮缠欺负你,就不允许我说点善意的谎言帮帮你了吗?”
苏晚淡淡笑了:“谢谢你,陆先生。”
陆野看着苏晚的脸,脸上的笑意敛去,神色满是怜悯和心疼。“苏晚,我知道你当年发生了什么了,对不起,我那时不在你的身边,没能保护好你。”
苏晚一脸冷意,面无表情看着陆野:“陆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时光,不是苏晚,请你不要再把我和那女人搞混了,这对我很不尊重。”
陆野沉了口气:“好,你是时光,我以后就叫你时光。”
苏晚带着戒备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远处,她看到杨宴修朝她快步走来,朝着他走了过去。杨宴修将苏晚护在身后,一脸敌意地看着陆野,陆野也看着这边,一脸的不甘心。两个男人对视片刻,便往不同的方向走开了。杨宴修对苏晚温柔说道:“挽着我的胳膊,时刻记住,你是我的女朋友时光。”
苏晚点点头,踩着高跟鞋跟杨宴修步入宴会厅。“那几位设计师已经来了,我们去找一找,我把你介绍给他们,你要到他们的联系方式,我们就尽早退场,我怕今晚不太平,不要久留比较好。”
杨宴修细心叮嘱着,苏晚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穿过人群,杨宴修的目光在宴会场里四处逡巡一圈,目光落在那几位设计师的身上。他的目光不可避及地被另外一个身影吸引住了。是封景深,他也来了。男人身上穿着银白色的西服套装,灰色的领带上镶嵌着几颗钻石做点缀,怎么看,都和苏晚身上这件礼裙搭配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人才应该是一对。杨宴修以为自己看错了,视线在两个人的身上打量,他看了好几遍,最终发现,礼裙上的钻石和领带上的钻石,也一模一样。“你这身礼裙,是怎么来的?”
杨宴修问。“就是他的。”
苏晚也发现了封景深的穿着,她回想起了很多细节,最后断定,这就是封景深的。是她发现得太晚了,只是,这裙子,是为她设计的?苏晚有些想不通,她远远看着封景深,全场最不容忽视的存在,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完全碾压在场的所有人。忽然,宴会的灯忽然黑了,宴会厅一片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场面一片混乱。有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还有叮叮咣咣的玻璃碰撞的声音。杨宴修急忙拉住苏晚的手:“别松手,我们现在出去。”
“好。”
苏晚很冷静,紧紧攥着杨宴修的手,在拥挤的人群里缓慢地行走,往大门口的光亮走去。有人跌倒了,人群更加混乱,倒下的人将杨宴修和苏晚紧握的手松开,这时,苏晚感觉有人抓着她的手往另外一个方向拉。那人力气很大,是个男人,苏晚根本挣脱不开,就这样强行被拽着,那人力气极大,觉得拉着苏晚很费力,就强行拖着她,生拉硬拽地往更加黑暗的方向去。苏晚预感到不对,用了力的想挣脱开,那人却拽住了她的裙子肩带,试图撕开她的衣服。来者不善,这一定是有预谋的,而且是冲着她来的。苏晚的脑袋越发清明,只是力气有些跟不上,那男人似乎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她在黑暗里和他过了两招,都因为力气不够占了下方。她紧紧抱住一个柱子,手扣住墙壁上的装饰物,这才阻止了那人的行动,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到,就听见那男人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声。随后,那男人松开了手,倒在地上,似乎是被人狠狠地揍了,倒在了地上。苏晚正松了口气,宴会厅的灯骤然亮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肩带已经被扯坏了,还好,为了保险起见,她的身上涂了药膏,并没有什么异样。此时,她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这边,苏晚抬头看,和封景深的目光对上了。两个人站得这么近,他们的打扮实在引人注目,尤其是苏晚,衣服还被撕破了。封景深的目光看了眼苏晚的胸口的位置,很快便收回了视线,将她扔在了一边,走到了一个女人身边。那女人大概是她今天带来的女伴,长相清纯像是个大学生。苏晚站在原地,自己的衣服被扯成这样,着实有些尴尬。她左右看看,却不见杨宴修的身影,只看到了赵函在不远处看着她。赵函端着一杯香槟朝她走了过来,趁着苏晚不注意,将酒杯里的酒全部倒在了苏晚的身上,她伤口的位置。苏晚抬头,和赵函对视着,她现在完全明白了赵函的意图,看来今天这一场八成就是她精心设计的。目的就是想要她露馅,没想到,赵函这女人到底是心虚了,已经开始怀疑了。苏晚心里暗笑,终究是坐不住了,沉不住气要和她开战了吗?不过,她才不想这么轻易地就将这场游戏结束,现在只是个开始而已。赵函越想让她暴露身份,她就越要隐藏好,时光这个身份,给了她太多的便利,她不会轻易地丢掉这张底牌。苏晚抬手,一巴掌甩在赵函的脸上。全场人都惊讶了,都在替这个打人的女人捏了把汗的同时,也纷纷好奇起来她的来头。一进场就把嚣张跋扈的盛家大小姐给教训了一通,让她今晚整场宴会都抬不起头来,现在竟然敢甩封家大夫人的巴掌,这女人,真的很勇啊。赵函怔怔地看着苏晚的脸,被打了一巴掌,竟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太冷了,叫人看了后背都感觉凉飕飕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苏晚早就熟悉了这女人阴厉的性情,也摸透了赵函的脾性,她笑,是因为并没有发现时光就是苏晚的证据。如果苏晚真的还活在这个世界,毋庸置疑是对赵函的一种打击和报复,她要看的,就是时光的愤怒,也只有这样,才越能证明,时光和苏晚,是两种人。苏晚站在那里,身上沾染了酒水,礼裙的带子也掉了下来,却丝毫不显狼狈,所有人都觉得她来头不小,连赵函和盛甜甜都不敢轻易招惹。赵函看着苏晚,说话的语气有些冷,表情平静,看不出她的情绪。“时光小姐,刚才我受了惊吓,所以不小心把酒水洒在了你的身上,但是你甩了一巴掌,就当我不和你计较了,今晚的事情就一笔带过吧,希望我们不打不相识,我很欣赏你,也希望结交你这样的朋友。”
苏晚也笑笑,同样不动声色:“封家大夫人,我刚才甩你一巴掌,也是受了惊吓,一个不小心才那样做的。”
赵函的眼底暗涌翻滚,朝苏晚举了举手中的杯子:“玩得开心。”
说完,转身走进人群,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和其他宾客谈笑风生起来。苏晚笔挺地站在原地,侧眸看了眼不远处的封景深,他正在和身边的女伴有说有笑,游刃有余地应对向他敬酒套近乎的宾客,全程都没再看她一眼。一件带着余温的外套披在了苏晚的肩头上,杨宴修声音夹杂喘息,低声说道:“对不起苏晚,我来晚了。”
苏晚看着杨宴修脸上有伤痕,皱了皱眉:“宴修,你怎么了?”
杨宴修揽着苏晚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宴会厅黑了我就被陆野拽了出去,和他打了一架,这才脱身。”
苏晚看清了局势:“所以,今晚是赵函和陆野的合谋?”
“对,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所以想用这种方法揭穿你。”
“没那么容易的。”
苏晚勾唇冷笑,低头看了眼自己白净无瑕的肌肤,没想到,封景深给她的药膏还挺有用,遇水也无懈可击。两个人往宴会厅外走,忽然有人在身后叫了一声:“时光小姐,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