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门被轻敲了几下。“嗯?谁呀?”
宁凤衾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该起床了,一会儿还要上玉灵山。”
宁凤衾揉了揉眼睛,这才想起来她在桐市,今天要去接松崖下山。她收拾好下楼时,已经闻到了饭菜香。“这么早就做好了?”
季宴一件白色卫衣,看起来俊朗依旧却又多了几分亲和。“先别动筷子。”
季宴伸出手,“我看看伤。”
宁凤衾伸出手去,她很注意的没沾到水,不过还是有点隐隐作疼。季宴解开包扎,还好是被油烫伤不是烧伤,不然少不得要留疤了。他的手虚虚捏着宁凤衾的手指给她换药,稍微重了一点,宁凤衾往后一缩,季宴下意识的抓牢:“别动。”
宁凤衾不动了,季宴这才感觉到了手中细腻柔嫩的触感,他心头一颤,一时忘了放开。“你抓疼我了。”
宁凤衾轻呼了声,明明是埋怨却又带了丝娇嗔。“啊,抱歉。”
季宴忙松开她,“不要动,乖乖换药。”
他的语气中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那老和尚有好伤药,一会儿上山跟他拿些。”
俩人吃过早饭,将车开到玉灵山脚下,还是得自己爬上去。“怎么快过年了人还这么多?”
“正因为快过年了,放假的人才多,难得抽空出来转转。”
俩人体力都好,脚程也快,一个小时就到了山顶。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对这里轻车熟路,直接带宁凤衾绕过寺庙去了他们住的僧房。“你不方便进去,先在亭子里坐坐,我去找他。”
“和尚。”
季宴敲了敲他的房门。“进来。”
松崖见他进来放下书,“我说了你不用费时费力的跑来,什么年不年的,还非得一起过。”
“来都来了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季宴下颌一扬,“我还带了个人来。”
松崖往门外看了眼:“那姑娘,你带来了?”
“她是有事想问你,不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掂量着,别吓着她。”
松崖拿起佛珠:“行了走吧。”
季宴白了他一眼,跟着他出了房间。宁凤衾正在山顶看风景,她一身纯白的羽绒服,纯白干净的好似白雪。季宴在身后看的有些失神,总感觉恍惚之间,她就会消失一样。“好久不见呀姑娘。”
松崖在凉亭坐下。宁凤衾转过身,琉璃般的眸子有些复杂:“师父,您还记得我?”
松崖一笑:“这小子这么多年就带了这么一个姑娘给我看,我怎么会忘呢?”
宁凤衾面上闪过一丝无奈,这些人到底是多着急季宴的个人问题,顾战也是,他一个和尚还这样。她直截了当道:“师父,你可否能看透人的命运?”
松崖哈哈一笑:“你把老衲当什么?神仙啊?”
“那您当初刚见我的时候就说我是远道而来,还说我有什么凶祸,师父,你不会说那只是随口蒙的吧?”
“那倒也不是。”
松崖仔细的盯着她看了看,“老衲只是略会看些面相。”
宁凤衾凑近:“那师父且再看看,还能看出些什么?”
松崖看了眼季宴:“你先回避一下。”
季宴一皱眉,显然不乐意:“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让你走就走,这种天机可不能随便谁都能听。”
宁凤衾急着听他说些什么,闻言跟着催促:“你先进去吧。”
季宴睨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在回答姑娘之前,我想问问,你觉得现在的生活,环境和心境如何?可有什么不满和想改变的?”
宁凤衾很肯定的摇了摇头:“没有,我觉得挺好的。”
松崖抚了抚胡须:“那就说明姑娘对现状还是满意的,不想再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
宁凤衾神色肃了肃:“季宴有告诉过您什么?”
“他可没有,他是个有坚持和原则的人,嘴紧的很。”
宁凤衾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拳:“那师父的意思是?”
“说白了,你还未在这里彻底扎根。”
松崖起身,踱步到山边:“这人啊,都是有根的,若如浮萍般漂泊,终是不稳的。”
宁凤衾追问道:“难道还会有什么变故?如何才算是扎根?”
松崖手里转动着佛珠:“老衲就说的简单明了一些吧,你在这里,没有牵绊,没有血缘之亲,就是无根。”
没有血缘至亲,就是没有牵绊……宁凤衾皱眉:“人怎么会没有血缘至亲,虽然我从小被收养,不知道父母亲人是谁,但他们应该也是存在的吧?虽然我现在不知道谁是。”
松崖一笑,转过身来:“宁姑娘应该比我清楚,那些亲人血脉到底是你的,还是……”宁凤衾心里一动,看向松崖的眼神中带着震惊,他果真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