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家。刘老板在听到贺玉章的话之后,就知道自己的事情,官府都已经知道了,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只是无力跪倒在地,朝着贺玉章拜了下去。“我愿意认罪,只是我的家人并不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而且我夫人已经与我和离,带着孩子离开了,请大人开恩,放他们一条生路。”
“你的家人到底知不知道,不是你说了算的,就算他们真的是无辜的,能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也得看你的表现。”
贺玉章幽幽看着刘老板。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早干嘛去了呢?刘老板跪伏在地,久久没有说话。贺玉章挥了挥手,让人将刘老板押了下去。他今天的事情还多着呢,没空在这里耽误时间。很快,官府那边的牢房就已经人满为患。原本凤凰山上下来的人,全都被关在牢房里,牢房已经不够住了,再加上贺玉章这次抓的人,几乎每个牢房都被塞得满满当当。“贺大人,什么时候才能放我们离开啊,大当家的事情,我们真的一点都没有参与,不如把我们放出去,也好给新来的腾个地方?”
牢房里,二当家谭渊被同牢房的人推到了最前面,硬着头皮开口询问贺玉章。不是什么人都能参与到大当家的大业中来的,至少凤凰山上有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谁也不想被关在这种阴暗潮湿,连躺都躺不下来的地方。贺玉章看着谭渊,和他身后的人,其中还有几个老人孩子,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这件事,我得请示过蔡大人才行,就算你们出了大牢,也只能留在周城,不能再回凤凰山了。”
贺玉章想了想还是说道。原本不抱希望能离开的人,在听到贺玉章的话之后,一个个都露出了兴奋之色,整个牢房都躁动起来。“行了,都安静点,想要出去,都老老实实的配合,等我们这边查清楚之后,你们就能出去了。”
贺玉章又警告道。他倒不是同情这些人。只是他们将这么多人关在牢房,每天都要管他们吃饭,还占地方,或许可以先把一批老弱病幼先放出去。众人听到贺玉章的话,全都安静下来,只是眼中的激动之色是压抑不住的。贺玉章离开牢房之后,就去找了蔡大人,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蔡忠。“如今周城的城墙已经修缮得差不多了,只是放出部分老弱病幼,让人看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还得给这些人安排些能吃上饭的活计才行。”
蔡大人沉吟道。这些人也不是说放出来就放出来这么简单,关在牢房好歹还能吃上一顿,总不能出来之后,就让他们活活饿死在周城。若是吃不上饭,这些人肯定会闹的。皇上对凤凰山劫匪的处置还没有下来,更不能让这些人离开周城。“可以把他们安排到清理周城的队伍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能混上一口饭吃。”
贺玉章建议道。如今的周城,几乎一半的青壮年都在修大坝,挖水渠,剩下一半的青壮年里,又有三分之二的人在修缮城墙,剩下三分之一的人,带着其他百姓在城里清理洪水过后留下的淤泥和废墟。将这些人放出来之后,让他们去清理周城是最好的去处了。“释放的人选要小心甄别,一定要查清楚,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能放人。”
蔡忠犹豫一阵,还是采纳了贺玉章的意见,同时也把这件事情交给了贺玉章。贺玉章也没有推辞,直接答应下来。跟蔡忠告辞之后,贺玉章又回了一趟官衙,将凤凰山上所有寨民的调查记录又翻了出来,仔细阅读之后,从中挑选出一批记录上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的寨民,这才再次回到了大牢中。看到贺玉章又过来,身边也没带要关押的人,凤凰山众人全都期盼的看着贺玉章。贺玉章拿出名册,“我喊到的人,一个个从牢房里出来,都要戴上脚镣。”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紧张又期待。随着贺玉章喊到一个个名字,狱卒就会将被喊到名字的人从牢房中放出来,再给他们戴上脚镣。贺玉章喊出来的人,都是凤凰山上比较弱势的人,众人看到那些人之后,就明白贺玉章将他们喊出来是什么意思了。只是贺玉章只点了二十几个人的名字,就不再开口。“贺大人!还有我的名字呢?我什么坏事都没干啊!”
“贺大人还有我还有我,我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就算不放我出去,能不能放我的孩子出去?我的孩子才四岁啊。”
“……”“闭嘴,一个都别想出去!”
贺玉章合上册子冷喝道。叫嚷的人群听到贺玉章的话立马又安静下来。“这些只是暂时出去而已,他们会加入清理周城的队伍,才能混口饭吃,有些人确实没有做什么坏事,但是你们出去能自己混到饭吃吗?”
贺玉章问道。不少寨民都沉默下来,在这个粮食稀缺的时候,他们要是没有一技之长,混不到饭吃,那还是留在牢房更好,至少饿不死。贺玉章见他们不再躁动,就打算带着那些放出来的人离开。“贺大人,您看能不能把我也给放了?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之前还帮你们调查大当家仇人的事前,而且我又不会武功,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您放了我,我还能帮忙管理这些放出去寨民们,好歹我曾经也当过他们的二当家不是?”
谭渊佝抓着牢笼的柱子,偻着腰,讨好的笑看着贺玉章。贺玉章听到谭渊的话,眉头微微蹙起,“你想要出去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戴上手铐和脚镣。”
这些寨民被放出来之后,肯定会跟周城其他的百姓起冲突,他需要一个能够管得住这些凤凰山寨民的人。曾经是凤凰山二当家的谭渊,在寨民们心里多少还有些威信,再加上他不会武,好控制,将人放出去也不是不可以。“没问题没问题,要不咱们现在就把手铐,脚镣都给戴上?”
听到自己也可以离开,谭渊就迫不及待朝贺玉章伸出了手。贺玉章犹豫一下,还是亲自拿来了手铐和脚镣给谭渊戴上。“贺大人,那我现在就跟寨民们先出去了。”
戴上手铐和脚镣的谭渊没有半点不高兴的神色,反倒是隐忍着激动跟贺玉章打了声招呼,就朝着牢房门口的方向走去。手铐和脚镣的撞击声叮当作响。就在谭渊快要走道牢房门口的时候,牢房大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一道人影背着光,站在了大牢门口。“二当家,你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