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姐不给面子,那我只有亲自动手了。”
杯中物下肚,林龙兴趣也被逗了起来,根本不管赤云以及方夫人的想法,便上前数步伸手要揭赤云面前的红纱。“你这个人真是蛮横,人家姑娘不乐意,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强求。”
说话间又一个小伙子拦在了林龙前面。方夫人本来看着林龙向前心生紧张,但是听了小伙子这话更是心中一惊。这林龙贵为翠竹帮的二当家,翠竹帮跟当朝国舅爷关系非比寻常,在京城一般官员根本入不了林龙的眼。林龙出手,方赤云肯定是要吃亏的,但是想林龙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毕竟天子脚下,弄大事对谁也不好。若谁也不出声随了林龙,也就小女受些欺负,哭哭也就罢了。但这小伙竟然公然跟翠竹帮叫板,到时真惹怒了这帮匪徒,那小店的生意就真的没法做了,明的暗的都得罪不起。于是方夫人也打紧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英雄”,只见这年轻男子头戴一顶黄色毡帽,身穿青布长衫长裤,外加一褐色小褂,脚着黑色浅靴。穿着朴素的有些土气,但却收拾的十分利索。这青年大约二十来岁,身高七尺有余,浓眉阔眼,肤色古铜,一身腱子肉把衣服撑的紧绷绷的。眉宇间稚气未脱,眼睛清澈有神,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带着一股生猛劲儿。“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不懂事的小毛崽子,还想做英雄救美的差事。”
林龙白了这小子一眼说道。“可不要扫了大爷的兴,小心回家没奶吃。”
林龙压根没把这年轻人放进眼里,也不计较,转身继续要揭赤云的面纱,赤云虽心中有气,但也是在腾黄楼带了这么多年,知道做生意需要什么忌讳什么,晓得这个时候不能发作,只得站在哪里,羞恼的浑身颤抖个不停。“天子脚下,你还有没有王法了。想撒野也要问问小爷这对拳头!”
那青年看林龙不理会自己更是气恼,将身子横到林龙与赤云中间大声斥道。“这倒是如何是好,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下梁子算是结下了。”
方夫人暗忖道,她虽然欣慰看到有人仗义而出,但更不希望闹出什么大事来。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方夫人看到了范捕头,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提高声音说道:“范老爷,您给说说吧,要不那孩子有生命之忧啊。”
这解决争斗纠纷本就是捕头分内之事,但这翠竹帮着实不好惹,连一品大元都要让他们三分,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捕头。范老爷也是在那里看了半天,希望大事化小,赶紧息事宁人,谁知又蹦出这么一个不要命的。现在方夫人来求,在侄子面前实在不好推托,只好硬着头皮出面说道:“林当家的,我是长安捕头范不韪,就当给本官一个薄面,今天咱们只喝酒谈天,听曲赏舞,您看如何?这酒本官请了,来来来,再给林当家的多上两个好菜!赤云姑娘也别闲着,快给我们大家来一段啊!大家说是不是!”
范不韪毕竟在官场上混了多年,几句话说的得体舒服,给足了林龙面子和台阶。方赤云何等机灵,经这么一吓也清醒过来,赶紧接到:“小女扫兴了,赶紧给大家舞上一曲赔罪……”“慢”方赤云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龙一伸手打断了。林龙在翠竹帮贵为二当家,在帮内是司马宣墨的左膀右臂,地位也仅次于司马宣墨。这次上京送礼,本不是安排的林龙,但送礼前司马宣墨得知翠竹帮内部有奸细要对这批寿礼动手,不得已又改用林龙完成。这林龙本是一介武夫,这送礼一路上加着小心,不敢贪睡贪饮。任务完成好不容易多饮几杯,却被这几个小辈坏了兴致,烈酒上头恼怒的很,便说道:“什么范捕头,安安心心的吃你的饭,不要多管闲事,要不别说捕头,你这头能不能保住都得看大爷心情。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你们也别看这小贱人跳舞了,看本大爷给你们演示几套拳法。”
林龙扭头朝着那青年就过去了。“天子脚下,呵呵,我让你在我脚下知道知道什么叫王法。”
林龙酒劲上头,嘴也就更碎了,说话越来越没有遮掩。武林中人对什么礼节本就不太在意,不过这范不韪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被这么说一通,也是无名业火撞上胸来,怒斥道:“林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大不敬!小的们,给我将这两方人都拿下押到府衙受审。”
后面四个衙役也都知道这林龙是谁,但捕头既然发话了,也只得硬着头皮一哄而上。还没等林龙出手,孪生锤王氏兄弟从林龙身后闪出,不出两个照面便将这几个衙役打翻在地。范不韪一看这二人中单拿出一个自己都够呛,只能狠狠说道:“姓林的,你记住!”
说罢,叫上探花侄儿和衙役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范老爷这一走可着实急坏了方夫人:“今个莫非就是小店的劫日?”
再看那边林龙已经从腰间拔出折刀,笑着说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说罢就一招“开山劈林”砍将下来。林龙为人心狠手辣,丝毫不顾忌江湖前辈的气度。这青年倒也不慌张,左手握拳迎击林龙持刀的手腕,侧身闪开刀锋,还不忘用右手轻轻推开赤云以免误伤。林龙本以为这小子不会什么武功,并没有想真正动手,只想一刀卸他个胳膊腿什么的出出气就好。但一个照面过后,发现这青年来拳快、准、狠,武功根基十分扎实,酒意也醒了一些,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