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亲眼看到父亲丧命在仇人手下,母亲也死在了他的怀中。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又怎么能禁受住这般打击。牛冲和杨胖在一旁看到他这样都感到十分悲痛,很想上前去安慰几句,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特别是杨胖,总觉得吕母的死是自己造成的,心存愧疚,看到吕弄世这般情景,更是于心不忍,便狠狠的捶着自己的脑袋离开了吕家。牛冲只能上前说道:“二弟,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保重身体。”
吕弄世竟然没有反应,依旧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完全没有理会牛冲。牛冲也没了办法,只能找个地方先坐下来,他自己伤势又重,不一会竟然睡着了。第二日牛冲醒来之时,屋里已经没有了吕弄世和他母亲的影子。牛冲担心兄弟伤心过度会不会作出傻事,忍着伤痛出屋寻找,这时看到吕弄世正从外面回来,眼睛又红又肿,一夜之间,本就骨瘦如柴的人憔悴了更多。“二弟,你这是?”
牛冲担心地问道。“大哥放心,小弟没事,父母故去已经是不变的事实,再伤心也没有用了,我只是去为两位老人家定做两副棺木。倒是大哥你伤势如何,小弟昨日没能好好照顾,实在是惭愧,你快跟我去上一些药,好好包扎一下。”
吕弄世说话的时候表情倒是轻松了许多。“为兄的伤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要打扰二弟一些时候,休息一段时间自己自然就好了。”
牛冲无奈的说道。吕弄世笑道:“大哥这是那里话,你我是兄弟,又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不过这些日子我要忙父母的丧事,可能没有太长时间照顾大哥。”
“二弟言重了,为兄能照顾自己。你我既然是结拜兄弟,令尊令堂也就如我父母一般,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的,为兄自然应尽一分力。”
牛冲说着望向吕弄世。吕弄世笑了笑,没再言语些什么,只带着牛冲去屋内找了些药,好好将伤口包扎一番。在以后的三天之中,吕弄世忙里忙外,筹备父母的丧事。牛冲有伤在身,力所能及的帮了一些忙。三日之后,吕弄世为父母举行葬礼。他自然作为孝子,牛冲也作为唯一的家属站在身后。吕家虽然不是世代居住在木山村,只搬来了十几年,但在这木山村中人缘极好:吕通为人仗义,又侠命在外;夫人和蔼贤惠,一家人与乡里乡亲处得十分愉快。突然遭到如此变故,乡亲们也是很为悲痛。又过了三日,吕弄世将母亲尸体入殓下葬,父亲尸体已经被人虏走,只能在空棺中填入一些生前衣冠。安葬好父母,吕弄世回到家中,这些日子忙里忙外,身心疲惫,便躺在床上闭眼小憩。这时牛冲从外面进来说道:“二弟,为兄的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吕弄世赶紧坐起来问道。“经过这些天的休息,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知二弟下一步有何打算?”
牛冲说道。“按照故乡的风俗,我应该为父母守孝一年。二弟在他们两位老人在世的时候没有尽到孝心,反而害得两位老人为弄世操劳,为他们守孝一年,是我现在能尽孝心的唯一途径了。”
吕弄世悲切的说着。牛冲听着点了点头道:“我离家也有一段时日了,看到二弟的遭遇,也很想念家中的父母。假如二弟没什么事的话,为兄的想要回家看看。”
“这到也是,千万不要落得跟我一样。”
吕弄世苦笑了下说道:“不过这一别,我们兄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再能相见了。”
“我回家呆些日子,就会去江东转转,这拿虎皮腰牌的英雄一位已经是我牛某的兄弟,我也定要看看另外一位是什么模样。”
牛冲肯定的说着。“我以后也一定会去会一会这江东武林盟主张扬,到时候我们兄弟二人再见面。”
吕弄世也说道。“二弟这些天忙碌坏了,不如这样,让大哥去买两坛好酒,咱们兄弟二人一醉方休如何?”
牛冲笑着建议。吕弄世回头望向二老的牌位说:“依风俗守孝期间是不得饮酒的,但守孝守的不是死规矩,也许父母在天界也希望弄世开心吧。大哥,咱们就一醉方休。”
牛冲看到吕弄世这副样子,才彻底放下心来,高兴的外出买了两坛美酒。两位少年英雄临别在即,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就这样你干一杯我干一碗的直到深夜。第二天牛冲一觉醒来已经快晌午时分了,他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此时吕弄世却不知在何处。“二弟!”
牛冲叫道。吕弄世提溜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说道:“大哥,我去给你准备了些衣物盘缠。”
“多谢二弟。”
牛冲很是感动,吕弄世在经历如此灾难之后,还能如此细心体贴。吕弄世笑了笑道:“你我兄弟二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说着吕弄世转身进屋,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本书:“这是一本轻功秘笈——《御风擒云步》,大哥霸王拳虽然厉害,但若是近不得身却没有半点威力。我看大哥的步法略微差了一些,这本《御风擒云步》是上乘的轻功步法,大哥假若练成,实力一定会增加许多。”
他说道。看牛冲有些犹豫。吕弄世又说道:“大哥不必客气,家父在世的时候收集了不少武功秘籍,都是年轻时候闯荡江湖获得,一直放在家中,并不稀奇。再说,小弟的轻功已经比这要高明的多了,也用不到了。”
牛冲说道:“二弟心意我十分感激,这是令尊的遗物,为兄不能收下这礼物。”
“那你当我这声‘大哥’是随便叫的?再者说,家父最爱的随身宝剑都被那帮匪徒抢走了,留这些破纸又有何用。”
吕弄世说着,不觉暗自神伤。牛冲见状赶紧将书接了过来,大笑道:“是我见外了,我收下就是。”
两人又聊了些许,吕弄世将牛冲一直送到村口,目送他远远离去,心道:“他日不知何时相见,也不知相见之时我们兄弟又各是什么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