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查出来的当天,帝乙一个人大半夜喝的醉醺醺的闯进了乔木的宫殿,抱着乔木就低声呜咽起来。 说着些乔木都不太明白的话。 不是言语问题,主要是他说的太含糊了,乔木实在听不懂,只大概听出了他怎么能这样之类的话。 因此,乔木只能先把他扭放到床边,然后问跟着他的那个司御: “帝君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启禀帝后,帝君似乎查到了子受殿下受刺的幕后凶手了,一时之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才会如此。 可能是子启陛下在背后指使。”
司御是专门负责辅佐管理帝宫内部事务的官员,其地位大体类似于后来的大内总管,只是不需要净身,属于很正统的大商帝宫官员。 位列十二司之一。 地位仅次于三公八老。 三公就是太宰他们,八老则是以太师为首的官员,一般都姓子。 也就是说八老基本都是由帝君叔伯之类,有血脉关系的人担任。 “原来如此,那你先退下吧。 我来劝劝他。”
乔木其实在子受遇刺的当天就已经猜到动手的人大概是哪个了。 那时候去刺杀子受,那吩咐显然是在之前就已经吩咐下去了的。 而之前。 子受除了是帝乙已经确定的继承人之外,并没有其他身份,也没有太高的名望,因为那时候,水力磨坊之类的东西还没有弄出来呢。 根据最大获利者有罪来推断。 始作俑者除了子启也没人了。 虽然根据最大获利者理论来推断准确率不能保证百分之百,但是百分之九十五六以上的准确率还是能保证的,再加上乔木后来又顺带着查了一下相关人员,具体的始作俑者很早就已经被她彻底掌握了。 只是,毕竟都是她的孩子。 不是同父异母的孩子,而是同父同母的孩子,就是老大和老三。 乔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所以只提前跟子受说了一声。 然后就暂且按下没提。 没想到帝乙折腾了一个多月。 竟然也查到了相关证据。 最后还把自己喝成了这样。 “水玉,煮点醒酒汤过来吧。 就不应该弄什么蒸馏酒,过去那种浑浊的米酒,喝到撑也不见得会醉,现在这蒸馏后的酒,一小樽就差不多半醉了,真真是害人啊!”
随着乔木吩咐下达,不远处乔木新建好的那个小厨房里的人手立刻就开始忙碌起来,没一会便将乔木要的醒酒汤用陶瓷碗端了过来。 过去乔木他们这些贵族用的都是青铜器,不过前段时间子受通过系统知道有些青铜器有毒,长期利用青铜器吃东西和煮东西容易造成人体中毒,所以就将他们日常使用的器皿都换成了陶器,只有在祭祀和较正规的宴会上才会用青铜器。 这点乔木当然会支持。 所以她宫殿里在半个多月前就已经率先替换掉了大部分青铜器。 改成了陶器。 醒酒汤到了后,乔木便赶紧强行给帝乙灌了一碗,然后就把他搬到自己床榻的另一边,先行睡觉。 至于安慰什么的。 醉醺醺的怎么安慰。 等明天再说呗。 帝乙因为昨天晚上喝过了醒酒汤,所以他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脑还算清醒,并没有宿醉之后的那种不舒服感,只是因为还记得子启的事,他的心情依旧不怎么好。 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落。 乔木又没有喝酒,所以早上起的比他还早些,正在外面浇花呢。 听女官说他醒了,先是吩咐女官准备早膳,然后这才转身进屋。 进屋后,乔木先是笑着说道: “别发愁了,先吃早膳吧。”
“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
帝乙还以为乔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有些无奈的说道。 乔木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掌心: “你不就是想说子启吗? 发生这种事,你为什么会感觉很奇怪呢,甚至我都觉得你调查的速度太慢了,难道当年你跟比干他们之间就从来没有过任何争斗吗? 过去几年里,子启一直都很受你的照顾,并且你也给了他继承帝位的希望不是吗?要说他有野心的话,那不也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 所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说实话,我一直不是很明白你明明已经给了他们两个封地,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封地,却让他们依旧在朝堂上担任位置,你不觉得这样是在给他们,尤其是子启希望吗?”
“难道,这还成了我的错? 可当初我也不知道你还能再生个子受啊,我和你年纪都不小了。 至于他们不去封地。 不是一直如此吗? 我弟弟比干也没去封地啊?”
帝乙立刻眉头一皱,觉得自己不该担那么大罪过,怎能怪自己? “那你觉得比干在朝堂上。 你开心吗? 你不开心就别给你儿子留什么祸端了,兄弟关系没有那么牢靠。 还有,子受出生不是你的错还能是我的不成,我想生就能生吗? 这件事宣扬出去也不好。 听我的,让他们俩去封地吧。 这样对大家都好。 你也不想对他们两个动手吧。 毕竟都是我们的孩子。”
乔木白了帝乙一眼。 同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如果她没记错,最后帝辛国破家亡,就有他那个哥哥微子启一份功劳,虽然兄弟相争是一件相当正常的事,但像他这种因为兄弟相争之类的原因直接做国奸,开门迎敌的行为,还是让人感觉有些不齿。 继续留在朝歌这。 说不定日后还会成个祸害。 终于还不如早早打发走。 也免得最后闹得太难看。 比如玄武门之变啥的,就算最后他做皇帝做的不错又如何,这终究是他的污点,无法抹灭的污点。 乔木可不想发生这种事。 要真出了这种事,谁脸上都没光,做父亲的是养不教,父之过。 做母亲的又何尝没有过错呢? 帝乙没有直接说可不可以,只是沉默着,直到两碗馄饨和两根油条端上来,他才一边吃着油条,一边声音和情绪都有些低落的说道: “就按你说的来吧。 如果没有受儿,启儿继承我的位子倒也不错,可如今受儿有圣皇之资,又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没有理由不把帝君之位让受儿继承。 回头你有空去劝劝他吧。 让他别再折腾幺蛾子了。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