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个年，对于壮猪崽子村的所有村民而言，那可是个大肥年。 从年二十开始，一直持续到大年初三，初六初八，直到集体经济手工作坊重新开始生产肥皂做工。 村里欢声笑语就一直没停过。 哪家的房梁上要是不挂几十串腊肉香肠，那都会被别人说抠门。 知青的心情也都还蛮不错的。 不管怎么说，他们今年的确挣了不少工分，同时也换了不少钱。 有的勤劳的男知青，最终换的钱比他父亲在工厂上一年班换的钱还要多，除了在各种工业票上稍微有些差距之外，其他方面他们都已不逊色工人了，甚至还要略强些。 如此心情自然不错。 这次手工作坊的再次开工，乔木特地把村里目前还处于农闲期的所有成年村民，包括知青，全部都叫了过去一起做工，这次就不仅是制造肥皂了，还有酿酱油醋和酒。 去年分完钱之后，手工作坊还是留了一点钱的，那点钱如今正好拿来购买各种原材料以及酿酒酿醋和酿酱油的工具，如此多方面的发展，也能避免肥皂和香皂未来扩张受阻，或者市场饱和滞销的可能。 一个作坊如果只坚持生产一样东西，虽然有出精品的可能，但是抗风险性其实是相对较差的，目前全国物流体系很不完善，很多肥皂厂其实只能辐射周围本地的一些县镇，乔木的这个肥皂手工作坊虽然靠几位业务员的能力稍微往外面扩张了一些，但是扩张范围也有限。 再往外面扩张。 那运输成本就有些过高了。 目前只能适当往外面运输一些精品香皂。肥皂之类的东西，那是压根没有往外运输售卖的价值的。 而这时候愿意买精品香皂的人数其实并不是很多，而且买回去也多是洗脸，有的时候连洗澡都舍不得用，这就导致一块精品香皂，可能能用半年，甚至于大半年之久。 从去年年底开始，乔木就有发现精品香皂的销售额在下降，如果不是肥皂的销量提升了不少，那可能去年最后一个月就能见到比较明显的收益降低，正是出于这样的顾虑，所以乔木才需要大批量酿造酱油醋和酒，扩张一下生产的项目。 对于她的主意，不论是贺大队长还是其他村民知青，那都没有反对，去年她是带大家赚了钱的，在她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错误或者失败案例之前，大家基本不会反对。 这是种普遍的慕强顺从心理。 在大家都不反对的情况下，一切进行的自然是很顺利，等进入农忙时节的时候，手工作坊那边也基本进入了正轨，酿酒酿酱油和酿醋之类的工艺也不需要大量人手了。 接下来无非就是等待。 等待到了时间开始售卖。 五月初，第一批酿造酱油和醋就顺利出世了，靠着先前卖肥皂和香皂搭起来的人脉，这批有了新包装的酱油和醋，很快就进入了附近各大收购站和百货商场当中售卖。 这一次的酱油和醋里，乔木特地添加了一点香料和糖，借以增加酱油和醋的风味，用于区别其他人家酿造出来的酱油和醋，而价格基本维持不变，跟别家价格差不多。 刚开始售卖情况的确不好，毕竟他们这是一个新品牌，大家都有吃惯了的牌子，或者直接打某家的散装酱油，这种事一旦成了习惯。 很难改变。 后来乔木只能搞了次促销，用买酱油送肥皂头子，搞了次促销。 这才卖出了一部分酱油和醋。 并且有了点不错的声誉。 等那些买了的人家吃过了乔木他们村生产的酱油和醋之后，立刻就能感觉得出来，他们家的酱油和醋味道比别人家的酱油和醋味道好很多，说不出来多了什么味道，但是反正就是做起菜来更加好吃了。 于是没过多久，原本还担心滞销卖不出去的那些酱油和醋就迅速销售一空，村里库存都卖干净了。 而第二批还得再等十天。 知道了销售情况的乔木，当天中午就特地跑到了贺大队长家，跟他商量如何扩张酱油和醋的产量。 中午午饭后，贺大队长家 “苏知青，我知道你是为村子里好，想要扩张手工作坊，但是你也要理解一下我，不影响农业生产是基础啊，这点是绝对不能动摇的。 再扩张生产。 咱们村人手就不够了。 而且咱们村也没那么多地方放那些个缸子啊，粮仓里面都被你放满了，原来的食堂也都修了一下。 同样被你给放满了。 再扩张，那得建厂子了。”
贺大队长又何尝不想多生产点酱油和醋，多卖点出去呢，可是现在大家基本都没闲着，这要是再继续扩张，那总不能大家都不下田种地了，专门去一心酿酱油和醋吧。 他就算想这么干。 那上面也不允许啊。 农业生产是底线，不可动摇。 “我知道，我知道。 我在家苦思冥想了许久，这才找到一个还算不错的解决方案，你听我说说情况，看看可不可行啊。 大家虽然比较忙，但是其实每天也没有真的忙到必须连轴转，一丁点空闲时间都没有吧，中午是有休息的时间的吧，晚上其实也没事是吧，而且各家各户应该也都有老人小孩平常不怎么下田做工是吧……” 这次乔木话没说完，就被贺大队长给打断了：“你别，你等等啊。 你想干什么？ 村民们有的时候下田就已经是蛮累的了，你总不至于还让他们熬夜造酱油啥的吧，这也太过分了。 他们是人，不是工具啊。 你不能太过于压榨他们劳力。”
“诶呀，村长你想哪去了？大晚上的黑灯瞎火又没灯能干什么活。 我的意思是说，咱们村一共有三百多户，大家平常不都有腌咸菜晒萝卜干，或者说熏腊肉之类的习惯嘛，这不都是忙里偷闲做的嘛。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说，咱们多买点缸，一家分个十来个缸，让大家一起来酿酱油和酿醋，酿酱油和酿醋也就是刚开始和最后的时候有点累，平常只需要多加注意注意。 不要受到污染就行。 我呢，累一点，到处跑跑。 然后让村里的村民们隔一天酿一家，隔一天酿一家，就是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某一家刚开始酿，也有某一家酿好了，这样不但每家需要酿造的酱油和醋数量不是很多，还能一直保证有货卖。 而且把整个工作分散开来。 每家每户也不会很累，只要我这边能多走走督促一下酱油和醋的质量，那就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看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乔木当然不可能让所有村民都放下田里的活，跟她酿酱油和醋。 她想法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把原来的集体手工作坊从一小片区域扩张到整个村子，让所有村民都参与，这样虽然在品质方面不是很好把控，但的确能够极大扩张产能。 到时她再多督促督促品质。 那想来应该就没问题了。 而且这么做也能解决场地不足的问题，把所有缸子都集中到一起来，那村里的确没那么大地方放。 但是如果把所有缸子都分散开来，一家分十来个，院子里面搭棚子放几个，屋子里再放几个，虽然各家都可能有点挤，但的确够放。 场地问题不也解决了。 是真没比这更好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