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园被打理的很精致,很漂亮,所以盛开的姿态很灿烂。江晚看了一会,认出了这些玫瑰是当年婚礼上摆放的玫瑰。他竟然亲自种了这么大一片的玫瑰吗……江晚忍不住朝着玫瑰园走去。被玫瑰簇拥着,鼻间弥漫的馨香令人心旷神怡。不知不觉,她走到了玫瑰园的深处,看见了中间一扇门。那扇门很突兀,藏在玫瑰之间,如同潘多拉魔盒,引诱她去打开。江晚的理智在告诉自己,不要进去,这是别人的地方,她现在只是个外人,不能随意进去。可当她回过神来,她已经推开了门。灯光随着门开了亮起。她穿过了一条走廊,看见了一片宽阔的地方。最显然的便是那摆在玻璃柜里的婚纱。是她当年穿过的婚纱。江晚怔怔的看着婚纱,眼神恍惚。她靠在玻璃柜,近距离的看着那个婚纱,也看见了另一个男性模特轻轻的抱着婚纱的样子。一瞬间,眼眶湿润了。她慢慢的转过头,看向了别的地方,却被那满墙的照片再次夺去了呼吸。那些照片,全是她。一张张的,从不同角度的,有正脸,也有背影。都是她。这些照片像是一场见证,从他们的相识,到相爱。江晚有些站不住了。忽然,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谁允许你进来。”
江晚猛地转过头,就看见盛庭枭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她慌张的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进来了,真的很抱歉!我现在就出去!”
说着,她匆匆往外走, 忽然被拽住了手臂。她的心脏一颤,努力镇定的问道:“盛总,还有事吗?”
“你叫江晚。”
“是,是啊……”盛庭枭直勾勾的看着她,“你和我的妻子名字一样。”
江晚听见自己很平静的笑着道:“世界上同名字的人很多,很巧。”
当刹那间的慌乱过后,她的演技就开始运转了。哪怕心痛万分,此刻也能云淡风轻的面对他。甚至,她还听见了自己玩笑似的说道:“盛总您对妻子感情很深吧,所以才有那么多照片。”
盛庭枭却淡淡的说道;“这里是葬场。”
“嗯?”
“关于她的记忆埋葬在这里。”
江晚一怔,猛地发现了一个事情。这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显然不是经常有人过来。葬场……他将她的记忆都埋葬在这里,不再触碰。“盛总,您……是要将妻子的回忆都清理掉吗?”
“嗯。”
“为什么?”
盛庭枭的眼神一冷,“因为她离开了。”
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或许有什么苦衷……”“没有任何苦衷可以原谅不辞而别。”
她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撕开两半。她不敢停留,匆匆留下一句:“抱歉,我先走了。”
便冲了出去。盛庭枭站在原地,看她狼狈离开的背影,眼眸波澜不惊。重新回到会场,江晚的呼吸凌乱,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开始很怀疑自己,回来了真的可以吗?当年她丢下他们,又怎敢奢求他们会接纳自己?“江总监,你还好吗?看起来状态不太对。”
萧洛羽关心的问了几句,不知道为何,他觉得面前的江总监好像很难过。“要切蛋糕了!”
江晚抬起头,看了过去。发现三小只站在一个巨大的蛋糕前。年年和小铃铛,中间夹着一个追追,他们一起拿着蛋糕刀准备切蛋糕。追追嘴里还奶声奶气的长着生日歌,笑容灿烂。三小只都很快乐。江晚也笑了,但是笑着笑着,眼睛凝着泪水。当宴会结束后,萧洛羽开车送江晚母子两回去。途中,追追累的在妈咪怀里睡着了。萧洛羽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笑着道:“今晚追追倒是出尽风头了,盛家的小少爷和小小姐很喜欢追追。”
江晚没有说话,眼睛看着车窗外,眼神恍惚。萧洛羽识趣的闭嘴了。回到家里后,江晚把追追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她转身离开,倒了一杯水,倒了一大把药,咽下。药瓶已经空了。可她的痛苦却没有减少。不是头痛,而是心痛。心脏太疼了,多少止痛药都没有用。闭上眼,便是那间小房子,还有盛庭枭的话。他把关于自己的记忆埋葬在那里。他不需要她了。那么她的回来,是不是失去了意义?江晚跪坐在地上,泪流满面。而盛家庄园内,宾客都散去后,留下一片寂静。小铃铛和年年收到了很多礼物,不乏价格昂贵的珍品,但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年年看了一圈礼品清单,无奈的说道:“爹地,你又送钱啊?你快把自己掏空了吧?每年都送钱,真没点新意!”
盛庭枭抿了一口红酒,“不要可以退回来。”
年年抱紧黑卡,警惕的说道:“不行!送了哪有退回来的道理!给我就是我的!”
他要存起来,以后都留给妈咪!盛庭枭没有答话,眼神看向了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年年忍不住问道:“爹地,你找到妈咪了吗?”
“嗯,在找。”
“那,你的钱够不够?找妈咪很费钱的吧?我存了很多,实在不行的话,其实很多人找我破解……”后面的话在爹地的眼神下,年年识趣的闭嘴了。“你爹地没有沦落到要你打童工的地步。”
年年嘟囔了句:“我知道你有钱,但是你的钱不肯用来找妈咪,那就是废纸……”眼瞅着爹地又要生气,年年立刻看向小铃铛,发现小铃铛一直在礼物堆里扒拉着什么。“妹妹,你在找什么?”
小铃铛都快被礼物堆给淹没了,还在费力的找着什么。“啊,我找到了!是江姐姐的礼物。”
年年闻言,也跑了过去。那是两个不起眼的礼盒,不大,所以刚刚才没有找到。两个小家伙一人拿着一个礼盒,同时打开。里面放着一件漂亮的小毛衫,还有围巾,手套,都是配套的。看得出来织的人很细致,很耐心,没有针脚,手工很好。小铃铛捧着毛衫,不知道为何,眼泪啪嗒就掉下来了。“哥哥,这个和追追是同款呢。”
年年也抱着自己的黑色毛衫,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两个小家伙的异样引来了盛庭枭的注意。他走了过来,也看见了那盒子里装着什么,眼眸微沉。他想到了今天晚上,那个女人的眼睛。欲语还休,隐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