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也被宣云菲看见了,嫉妒的发狂,双手都拧紧了。陆夫人注意到了她的脸色不对,顺着看过去,了然,淡淡的说道:“盛总和小晚的感情很好,很多人羡慕。”
宣云菲艰涩的挤出了一抹微笑,“嗯,真好啊。”
陆夫人意有所指的说道:“是挺好,别的人插不进去的。”
宣云菲明白了陆夫人内里的意思,顿时心里一阵扭曲。她想不明白,明明现在她才是陆夫人的干女儿,甚至为了认下这门干亲,她付出了多少!怎么结果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样?陆夫人怎么会如此关心那个女人!她们什么关系?宣云菲越发怨恨了。那边,江晚被盛庭枭给气得不行,不断的告诫直接要冷静,不能生气,大庭广众之下不能闹掰了,有什么 事回家关上门再说。但偏偏盛庭枭还在回味那句话,且重复着:“你爱我吗?你真的爱我吗?”
人前强大,冷酷无情的盛总此刻却如此不安的重复问着。江晚的怒火也慢慢降低了,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爱你,毋庸置疑,不论我选择什么方式,这一点不会改变。”
盛庭枭怔怔的看着她,很久以后,他的唇边浅浅的露出了一个微笑,眉眼间的愁绪也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花枝招展的蝴蝶。江晚瞧着瞧着,也不争气的笑了起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沟壑在一点点的抹平。围观的众人惊讶的发现盛总笑了!大魔王笑了!向来不言苟笑,能冷死人的盛总笑了!果然,这就是爱情啊……宴会的后半期,是烟花秀。诸多宾客都移步去了外面,看着夜空中绽放的一朵朵漂亮烟火。江晚看着忍不住感叹了一下:“很漂亮。”
身侧的盛庭枭却道:“没有那天好看。”
明明他没有说具体哪一天,但是两个人都明白这是指哪天。江晚怔住了,看着烟花,双眼失神,轻声道:“嗯,还是那天的烟花漂亮。你……那天还好吗?”
她走的那天,他还好吗?她一直会逃避这个问题,只要想到,便会止不住的心疼,还有一阵阵扑鼻而来的,浓烈的,悔意。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这段时间的。“不好。”
“……对不起。”
她狼狈的低下头,双手攥紧了。“我找了你很久,一寸一寸的找,我一个人走遍了那座岛,很多次,我找不到你的踪影,小晚,你走了,走的很彻底。你把我丢在那里了。”
低低的嗓音很沙哑,夹杂着尚未被时间冲散的痛苦,只是在听着,她就无法呼吸。“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用道歉,小晚,我知道,这三年你在那边也过的不好。”
江晚的眼眶红了红。是啊,过的不好的人又岂止是他?她一样不好。追追出生后身体极差,前面一年几乎无法离开保温箱,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她日夜不眠的守在旁边,还要忍受孔泫章让人在她身上的实验。她的头疾也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他们彼此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重逢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忍不住说道:“盛庭枭,我们和好好不好?不吵了,不闹了,好吗?”
他转过头,眼神温柔的看向了她,“好。”
“那,你不要再关着我吧,我们重新开始,好好相处,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不会自作主张的干什么,一定会问你的意见,一定会共同面对。”
她说的言真意切,眼神真挚,就差抓着盛庭枭的手臂摇啊摇了。盛庭枭眼里的寒冰也逐渐融化,似乎有所意动。江晚以为他终于心软了,正要高兴彼此可以重新开始时。他说:“不行。”
江晚呆住了。“为,为什么?我还有哪里说的不明白吗?我真的答应你了,我发誓!”
盛庭枭摇头,“小晚,你在我这里的信用是负数,我不能相信你,至少现在不能。”
江晚气到不行,干脆一个字都不说了,憋着一股闷气 ,愣是后半夜都没理他一下。盛庭枭也不在意,安安静静的陪着她。等宴会结束了,两人一起回去。江晚照例被送上了观星塔。但身后的盛庭枭也没走,亦步亦趋的跟着,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他紧抿着薄唇,虽然不说话,但眼睛却在看着她,眨也不眨。江晚气他,“别这样看我!也别跟上来!我没长翅膀,所以飞不走,你可以放心!”
哪知,盛庭枭很认真的回应:“嗯,我知道。你走不了。观星塔下有一整只安保队伍,24小时轮班,周围还有热像监控投影仪,围栏全天通电,且巡逻换班时间是时刻变动的,没有规律可言。这片空域也被监控,直升机飞不过来。”
江晚听了后,一阵窒息。这男人到底是疯了还是痴狂了?做了这么多!“盛庭枭!我没有要离开你!我爱你啊,我不想走,如果你该死的不要骗我生病,我甚至都不会走!”
“你还是走了。”
江晚失控的拔高了声调:“因为我怕死!”
空气突然安静了,凝固了。他静静的看着她,沉默了。江晚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眶也红了,沙哑的喊着:“因为我接受不了死亡!我想活着!我怕你们也接受不了我的死亡!所以我只能走!”
盛庭枭没有说话,依然沉默。好像,给江晚下药,让她生病,让她承受死亡的折磨,他从不后悔。他这样的态度让江晚失望透顶。她错了,她认错。可他却不承认自己做的事有多过分,不肯认错。“盛庭枭,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们会走散的。”
他终于开口,语气肯定。“不会的。”
“你打算把我关一辈子吗?成了象牙塔公主?”
“如果这样可以毫无风险,你永远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那么,我会。”
江晚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你没救了,盛庭枭。”
“嗯。”
她一身疲惫的躺在床上,不再管他。他也不走,就呆在一边,静静的看她,眼神像画笔,一点一点的描绘着他的珍宝。那双眼里的执念,越发浓厚,执念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