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国与离辰国结姻亲是举国的大事,近年来离辰国不断壮大,虽说东陵国一向鲜少战争,但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公主已经迎来,离辰国的代表也已经到齐,这成亲大典自然迅速筹办,拓跋家在东陵国一手遮天,这拓跋大公子成亲,也便演变成了举国欢庆的大日子。一连几天,安若素只要上街,耳边传来的便全是这些消息,这既然此拓跋宇非彼拓跋宇,她也就无心关心其它了,只是她这丝毫不关心的成亲大典,偏偏却有人送来了喜帖,可笑的是这喜帖并非这成亲之人的邀请,而是某个多事者。“萧国师,这拓跋家的大公子成亲,非亲非故,这邀请了我似乎有所不妥吧。”
安若素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她虽然闲的厉害,但是也没兴趣浪费时间在这上面。“确实非亲,但是这次我却希望安夫人能陪同在下一起。”
萧瑜这话可没有准备给安若素拒绝的机会,上次安若素将拓跋误认为拓跋宇,这更加让他怀疑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拓跋宇一连消失就是数年,这些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无从知晓,只是这才刚回国却便是筹备与离辰国公主的婚事,这其中的隐秘,兴许这安若素会了解,如果他判断没错的话。“好吧,那我倒是想知道萧国师觉得我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呢?”
安若素从头至尾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名分,她在这东陵国怎么都是无名无份才是。“谁说没有。”
萧瑜那忧郁的眼中难得闪过一丝不属于他的狡诈和得意,“无论如何,上次祈福大典,是因为你的存在而使一切平安,这百姓虽不认得你,却都有了你的存在,认为你能给东陵国带来好运,拓拔一家也是这样更是有此想法,否则拓跋敏也不会兴师动众的来了。”
“不要说的这么悬乎好吗?当时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你做不做不要紧,要紧的是有没有人相信。”
“即便如此,我这不虚不实的身份去了难道不显得唐突。”
“当然不唐突。”
萧瑜从怀中掏出了那喜帖,“这请你去的可是拓拔裔月,而我只不过是邀请你与我一起,还是说安夫人不愿意。”
怎么可能?这拓拔裔月自从上次派了拓跋敏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声响了,她甚至都没有见过这拓拔裔月,为什么他会找上她,还是说准备亲自动手了,安若素自然不会想到这其中会有萧瑜在中牵线。“喜帖又不是圣旨,没必要一定要去吧。”
安若素忽然转念一想,似乎找到了什么绝好的理由,微微转身言笑晏晏,“何况我一个妇道人家,是不能随意出门的,除非我家相公同意。”
“你是说七爷?”
“没错,就是他,所谓出嫁从夫,他若是不同意,我也无法出门。”
安若素为自己找到这个理由有些沾沾自喜,这淳于七也总算有用了一回,否则这日日来背他占尽了便宜,倒还是无话可说,连锦玄都遭了他的道。“我不介意。”
一向神出鬼没的淳于七,悠闲的从门口逛进来,连那眼中都充满了戏谑,一副当家又大度的模样,“箫国师,许久不见,倒是怠慢了。”
“咳”安若素脸上顿显尴尬,她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己今天难得利用一次就被抓到了,她甚至现在怀疑这淳于七是否根本就在暗处监视着她,否则怎么会这么顺其自然的就出现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淳于七,“你今日可回来的早啊!”
“不,应该说回来的早。”
淳于七礼貌性的朝着安若素微微一笑。“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明日成亲大典我再来接安夫人,七爷放心,我必将安夫人平安带回。”
萧瑜对着淳于七抱拳,“七爷,这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箫国师严重,告辞!”
送走萧瑜,安若素是完全没有准备再和淳于七多说一句,但是偏偏淳于七就是知道如何利用时机,抱臂靠在门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夫人可曾怪为夫了?”
“七爷,您可真会审时度势。”
安若素白了他眼,站在门口,“让开!”
“我只是觉得你去婚礼,未必不是件好事,更何况,拓拔裔月的邀请,别人都求之不得,你若是不去,那可是与抗旨不尊同。”
淳于七倒是好心好意的板着安若素分析,今天她的心情奇佳,不免就多说了几句。安若素自然是明白,不悦的抬脚狠狠的踩在了淳于七的脚背上,论武功,她这辈子也打不过他了,也只有在这些小事上占占便宜,“你怎么不去!”
“因为离辰国的使者是南风,我去,恐怕有些不合时宜吧。”
淳于七得意的勾起了嘴角,他倒是很期待看到安若素明白这件事情后会有怎样的反应。果然,安若素成功的从那冷静淡然之中彻底的爆发,一声怒喊,彻响满院,“淳!于!七!”
成亲大典。萧瑜倒是早早的来接了安若素离开,只是自从听了淳于七说这南风是离辰国的使者之后,便有些不安,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离辰国莫不是全都没人了,否则怎么会偏派了南风来,除了让她知道南风确实没有死在凌如墨身上之外,其它的倒全是心酸。“安夫人,不舒服吗?”
萧瑜关心的开口询问,他不得不承认今天的安如素比往常更美,略施淡妆,以示庄重,但却又选择了淡雅的衣饰免得喧宾夺主,这心思细腻,倒也更显她的冰清玉洁,这样的女人,每个男人心之向往,偏偏她却已经成亲。“没有。”
安若素舒展了眉头,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只是她还想再一次的确认这淳于七是否存心的欺骗,“这离辰的公主出嫁,不知这次离辰国是派了谁人来?”
“是离辰国的二殿下,南风,南风殿下与南宁公主是同母兄妹,派南风来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萧瑜自是不知道安若素的担心,尽是知无不言。只是安若素可就头疼了,万万希望这南风早就忘了这崎州之事,不然她惹祸上身的几率可就大大提高了,只是南风贵为殿下,今天又是主人位,而她作为宾客,该是没什么机会见面,只要注意好隐藏应该无大碍,这也是她唯一的希冀了。“哦,这样啊。”
安若素轻轻的点了头,“箫国师知我素来爱清净,一会若是看不到我,倒是不必我我担心了。”
“安夫人这是何意,而且,有句话,我不知是否当讲。”
“但说无妨。”
“安夫人似乎有些惧怕这成亲大典,不知道这是我看错了,或者另有隐情。”
“箫国师想多了,只是我静的日子过惯了,难免有些不习惯。”
“那便好。”
在马车上与萧瑜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几下,这便也到了拓跋府邸,说起来,这还是安若素头一次见到这拓跋府,光看门面就气势恢宏,非寻常人家,若不是经过凌如墨那奢华惯的模样,今日也该想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窘迫了。只是安若素没想到自己的末日会来的这么快,这才刚巧下车,却偏偏就碰上了南风的车架同时到达,她本应该及时闪躲,偏了今日萧瑜没带任何人,她实在做不出放任萧瑜这一个伤残人士,独自被丢在门口。“南风殿下,箫国师,还有这位应该是安夫人,三位来的可是真的巧了。”
拓拔裔月出门迎接,连声大笑,这下南风想要不发现她也难了,偏偏南风那好色的性子看到她这样的姿色也是定然不会放过。“恭喜,恭喜了,拓跋大人。”
萧瑜率先开口。“同喜,同喜。”
但是南风的眼神却的确是在安若素的身上,甚至完全没有理会今天真正的主人正和着他打招呼,更没发觉,自己是今日的座上宾,眼中像是忽然的燃起了什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安若素尴尬的扯了扯脸皮,幸好这南风不是直接的抽刀要砍了他,“南风殿下,真的好巧,今日胞妹大婚,若素在这里先恭喜您了。”
“若素?你不是……”红拂女说。南风的话还未说完就率先的被安若素打断了,这南风似乎并没有怪她的意思,这样她就放心多了,“对了,南风殿下,上次匆匆一别,倒是有好多事情都耽搁了,一会我们可要好好聊聊。”
“对,对,好好聊聊。”
“那我们便也不在这里让拓跋大人为难了吧,人家可还是要招呼宾客的。”
“对,是我失礼了,拓跋大人莫怪。”
“不会不会,不想原来安夫人和拓跋大人也是相识,三位里面请。”
拓拔裔月估计现在如果不招呼宾客的话,他也想要与这安若素好好聊聊。而这诡异的气氛尽数收进眼中的,也只有坐在轮椅上的萧瑜了,他似乎明白刚才安若素在车上发问的用意了,她紧张的人原来是这南风殿下,安若素这个女人确实没有想象中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