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她虽疑惑,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然而,第二天,这样的情况再一次出现,而且与前一天一样,做同样梦,在同样的时间转醒,她开始警惕了;第三天,她特意比前两天晚睡,可情况依旧不变;接下来,第四天,第五天,再来就是今天,依然是同样的时间一点三十分,同样是那个该死的梦!苏晓月微微喘着气坐在床上,恼火而又冷静,恼的是那个该死的梦,梦里,她从悬崖往下跳,衣袂飘飘,居然还带着笑,冷静则是下意识地想要理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说做梦,她也不是没有做过重复的梦,这在现代生理学上也是常见的案例,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可像她这般一连几天都做同一个梦,绝对是非正常现象。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她只怕就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不过,究竟是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此时的苏晓月不禁要寻思这是不是老天在给她什么暗示了。可是,从当上杀手的那天起,她就不相信有上天,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却又是一般常理所不能解释的……烦躁的情绪爬上了心头,苏晓月自然是睡不着了。今天白天被司徒漠他们几个人一折腾她便忘记了,否则,她也不会睡得那么早,将自己的原先的安排给打乱了。苏晓月无奈,只得从床上爬起来,点燃了房间里的蜡烛,喝了一口水,然后端起书看了起来。也许是晚上安静,苏晓月一下子便看得入神,也将之前的烦恼抛诸脑后,全然成了一个书痴了。此时,窗外的那棵郁郁葱葱的树上,一道身影定住,隐约中,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眸仔细地盯着屋内那有规律地翻着书页的绝美女子。她居然现在起床看书!而他竟觉得此时她更多了几分亲和力,虽然她身上依然带着冷清。那双漆黑中光芒熠熠地眼静静地盯着苏晓月的脸,几乎是半个小时都不曾挪开过半分,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又怎么看都看不透一样。那树上的人正是司徒漠。原本被下了逐客令的他该立刻返回皇都,只是想着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却没能与她单独相处,他的心里多少是不甘的,于是趁着夜色便想来偷窥她的睡颜,谁成想,她竟然会在半夜醒来,而且还端起书来看。不得不说,她似乎时时都能给他带来惊喜。只是,惊喜归惊喜,他向来清楚她嗜睡的习惯,如今她这模样着实反常得很,而且,若他方才没有看错的话,她的额头上冒着汗,脸色也写着满满的不耐烦。难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揣测着,司徒漠盯着她的眼神更是丝毫都不敢放松,然而,她的脸色一点点地趋于平淡,这倒让他感觉迷惑了。司徒漠立在树上思忖着要不要下去问个清楚,但转念一想,她若是此刻发现他在偷窥她,怕是只会让她对他更生厌恶。思量再三,司徒漠决定还是继续盯着她比较妥当。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眼里是苏晓月绝美的面庞,耳中回荡的是虫鸣鸟叫,此情此景,倒颇有几分娴静悠然之感。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司徒漠只觉困意袭来,来时已是日夜兼程,如今又在熬夜,便是铁打的身子,他也着实有些吃不消了。然而,再看那屋子里的人,仍是一本书盖在她的脸上。盖?司徒漠顿觉不对,他没有听到翻页的声音,她该不会是睡着了吧?心随意动,司徒漠立刻脚尖点了一下树干,腾空穿过窗户,便直奔苏晓月的面前。“苏晓月?”
司徒漠稍稍压低了声音试探。没有人回应。司徒漠顿时失笑,她当真是睡着了。若是换在平时,只怕是早已发现了他。司徒漠带着宠溺的笑,伸手轻轻地抽调她手中的书,而后轻轻地放到一边,接着便更加小心地将睡颜迷人的她如护珍珠般地抱在怀中,朝那张略显凌乱的床走去……缓缓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苏晓月只觉自己睡了一个六天以来最好的觉。这种感觉当真是不错,像是有谁轻轻地呵护她,哄着她安然入睡一般。第一次,苏晓月发现自己没有了起床气,心情大感不错。心情一好,她下意识地便起身想到窗边去换换气。然而,就在她站起身的一刹那,她呆住了。她看到了什么?呆愣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她好不容易染上笑意的脸顷刻间便冷却了,皱了皱眉,起身,她便摇曳着身姿往窗口方向而去。那里有个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