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监正哈哈一笑,道:“王大人的名声谁人不知,怕不是陛下会重用与你。”
贝监正颔首,道:“王大人才学惊人,听说在梦中参悟了圣人之道,这是我辈所不能极的。”
“哪里,哪里,都是一些小道尔,哪里摆得上牌面。”
王阳明摆手道。
“这可由不得你王大人评价,后人、史书才是王大人的归宿。”王阳明笑了笑,虽说他从小立志相当一名向孔子那样的圣人,可这条道路何其艰难,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现在他只是明白“格物致知”,但想要运用到实处,还需要时间的验证。 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 这是他在石棺中闭生死观领悟到的纲领,他现在正在完善,并实践自己领悟到的道理。 王阳明打断了两位监正的追问,说道:“接到陛下的圣旨后,我一路马不停蹄,沿路上听到了很多百姓在谈论京城发生了大变。 嗯,尤其是风水大比的事情,真是为所未闻,千古一遇。”
“关于风水状元的事情,我们也是颇感诧异,因为历朝历代就没有设立风水状元的考核。”
周监正笑着摇头道。
“这其中另有隐情吧!”王阳明语气笃定,但是画风一转,摇头叹息道:“陛下设下风水状元考核,竟然是为陈煜铺路,当真让人难以相信。
百姓现在都处于水生火热中,竟然要浪费如此人力物力设立风水状元,也不知大明以后的天下会变成什么样!”“王大人,此言差矣。”
贝监正摇头,语气严肃道:“风水乃是观天地之理,最终形成的一门学问,一位皇帝重视天地,说明心中有天地,自然会尊重天地,不至于做出什么怨天忧人的事情。”
王阳明呵呵一笑,道:“贝大人的结论不能下的如此武断,新皇由藩王继位,且有很年幼,心中道理还为成型,做皇帝的每一步,每一个想法都会改变他。 当他知道自己作为皇帝可以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时,心中就会有感悟,那就能体会到皇帝带来的权柄有多大。 是好是坏,还未可知。 因为人是会变化的,一个决定,一个感悟,都能给人重大的改变。 尤其是皇帝登基后,不解决民生问题,反而引发了大礼仪事件,有些……” 王阳明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时他在外地任职时,还写诗歌抒发了一下心中的感慨。 “无端礼乐纷纷议,谁与青天扫旧尘。”
就是他现在对皇帝的定义。 虽然心中不满,但他并未上奏过奏折或文书提醒,几经浮沉和大彻大悟让他明白,官场可能并不适合自己。 但是让他矛盾的是,很多事情手中必须有权利才能顺利办好。 若他只是一介儒生,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做成心中的想法。 比如,他现在想要创办学堂,讲解自己新领悟到的“知行合一,格物致知”等道理。 若是手中没有权利,恐怕是困难重重。 世上难有两全法,有孔圣人的人生经历,王阳明倒是想得开,既然当官能跟快的将自己的理念让众人了解,那他就当就好了。 而且,当官也能为百姓办事,这才是最主要的。 周监正不敢让王阳明继续说下去,也不想参合大礼仪事件的任何话题,便开口岔开话题道:“朝政的事情还是少谈乱,小心隔墙有耳。”
“周大人说的是。”
王阳明开朗一笑,毕竟这里是京城,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说着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眼睛往窗外看了一眼。 “咦,难道外面有人?”王阳明看到外界走廊上有太阳照射的淡淡影子,好奇的说道。
“什么?”周监正一怔,他不是吩咐过吗,任何人不得靠近他的办公房,他要接待贵客。
贝监正严肃问道:“谁在外面?”外面的陈煜摸了摸鼻子,他刚刚想了想,是想晚些过来的,没想到刚转身就被发现了。 “监正大人,是下官陈煜。”
陈煜只能回应了一声。
贝监正一愣,面部有些古怪,暗道:难道编写新版大明历出现了问题? 周监正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看了一眼王阳明后,还是开口道:“陈大人,进来吧。”“是。”
陈煜回应了一声,快步返回门口,走进办公房。 刚一进门,陈煜就见到了刚刚两位监正提过的王大人。 这位王大人看上去约有五十出头,留有八字胡和胡须,他头戴官帽,身穿官员服,面带如沐春风的笑容,看上去是个大家、儒士。 陈煜打量着王阳明。 王阳明同样也打量着陈煜,暗中嘀咕了一声:这就是陈煜,果然很年轻!对方是怎么做出那一件件奇怪的巧物的,还有这风水状元哪一件不是一件离奇的事情! 怪哉怪哉! 陈煜进来后只是匆匆看了一眼王阳明,便收回视线,作揖行礼道:“下官陈煜,见过监正大人。”
“嗯,陈大人,是有什么急事吗?”
周监正问道。
陈煜轻咳一声,说道:“哪个,新版大明历的主体部分已经全部写完,并且检查了几遍,所以下官就想过来和监正大人说一声,我回家看看,休息一天。”周监正疑惑的问道:“写完了?算算时间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你是如何办到的?!”
另外两人也都看着陈煜。 “正常推算而已,并未有出奇之处。”
陈煜说了一声。
周监正哦了一声,知道陈煜在这件事上是不会说谎的,有些无奈的摇头。 若不是今日有贵客招待,他肯定会问清楚,并且去藏书阁看看情况, “王大人,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煜,目前任职钦天监五官灵台郎,身兼风水状元的身份。”王阳明闻言,说道:“果然百闻不得一见,陈大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这乃大明之福。”
“王大人言重了。”
陈煜很有礼貌的回应道。’
周监正笑了笑,道:“陈大人,这位是王守仁,王大人。号阳明,大家一般都称呼王大人为王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