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根点头,继续说道:“至于王家状告你风水杀人,基本不可能实现,如此天灾,风水如何影响它?反而是龙吸水这等天灾会直接改变地理环境,所过之处,风水大变,气息混乱。这是天地之威,人力岂能抗衡。”
“哼!风水杀人?”
“这王大福真是不知所谓,这件事后,王家已经得罪了很多风水世家。你今后只需静观其变,会有人出面处理此事。 嗯? “祖父是说会有世家出手?”
陈林根点头:“这件事风水世家肯定会介入,将影响消减到最小。不过,你在县衙门口说出命运十序,将命运分解,让民众了解风水只是影响命运的因素之一,大大缓解了民众对风水的猜疑。当时你做得不错,甚至能让世家的人高看于你,毕竟,在这件事上,我们与同为阴阳户的世家是站在一起的。”
说到这里,陈林根叹了口气:“唉,这王大福因是受人蛊惑,遇到了招摇撞骗的风水师,不然属于阴阳户的风水师,怎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祖父,难道风水师还有不是阴阳户籍?”
陈煜疑惑问道。 他心中嘀咕,这种事情谁会这么傻,要是让钦天监知道这人阴阳术数的本领高,直接会被划入阴阳户籍,成为阴阳户。这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风水的源头来自《易经》,大明的读书人都会学习这本书,自然也会有人去研究,所以就出现了这类风水师。而我们阴阳户是走出来的风水师都自称阴阳师,只不过外人也会称呼我们为风水师。”
祖父解释道。 陈煜“哦”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说道:“祖父,孙儿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宋家的人搞的鬼。可能和这类风水师没有关系。”
嗯? 陈林根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刚听到风水杀人的事情后,他从不曾怀疑是宋家出手,即使他和宋家有仇,宋家也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 他质疑道:“怎么可能?宋家好歹是风水世家,怎可能自掘坟墓?”
陈煜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冯先正和王大禄今日去过宋家,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何能得到这个消息。 “祖父,孙儿也只是怀疑。”
陈林根沉思片刻,想到陈家和宋家的恩怨,对陈煜说道:“提高警惕也好,这宋家确实时常针对我陈家,最近你还是待在家中温习功课,别再惹事了。”
“好……”陈煜刚想答应,忽然想起吴大柱兄妹,犹豫片刻,开口说道:“祖父,孙儿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向家中汇报。今日在街道上,孙儿雇用了两名孩童,已经签了契约。”
说完,陈煜拿出契约书,递给祖父。 陈根林双眉紧蹙的接过契约书,细细阅读后,他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已经付了钱,祖父也不会让你解约。等他们母亲好转,你就将两个孩子带回家吧。”
“是,多谢祖父。”
陈煜说道。 与此同时。江宁县的冷训术,冷景然来到了冷家大宅,这是六小风水世家之一。 客厅中,冷景然对家主冷德然说道:“长兄请看,这是景然今日记录下陈煜说的命运十序,我觉得颇为有理,想推荐此人入钦天监。特地前来拜访长兄。”
冷德然,南京钦天监官员,官身为五官灵台郎,从七品。 主位上的冷德然有五十岁上下,留有双鬓及胡须,身穿蓝衣便服。他仔细端详着冷景然递上来的字条,忍不住连连点头,说道:“确实有几分道理。这陈煜就是那赌天的人吧?传言准确率挺高的。”
“嗯,是这样的……”冷景然点头,将今日发生在陈煜身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冷德然脸色严肃,说道:“景然,你做得不错,反应很及时。外人不知所以,听什么就信什么,若承认风水杀人,我们付出的代价将难以想象。”
“嗯,我明白。”
冷景然点头。 “此事暂时先不要处理,民众需要一点时间淡忘这件事。”
冷德然低头将命运十序叠好放进袖中,沉思片刻后,说道:“这陈煜预测天气的本事不错,你回去继续观察,若是之后的天气预测仍然有七八分准确,将他招进钦天监也无不可。”
“好,我会留意的。”
就在这时,冷家的管家来到客厅门口,说道:“老爷,宋家派人送来了一封信函。”
“哦,宋家为何这时送信函?”
冷德然接过信函,仔细看了一遍。片刻,他双眉紧蹙,冷哼一声:“这宋明光还真是教出一个好孙子,如此不分轻重。”
“何事?为何令长兄生气?”
冷景然喝了口茶,目光看向信函。 冷德然说道:“信上说,他的孙子宋晓青雇佣说书先生诋毁陈煜名声,没想到这说书先生擅自添油加醋,说风水可以杀人。”
“这……”冷景然一愣,沉思片刻,问道:“长兄,说书先生这样说,是不是背后有人安排?”
“不好说,可能真是巧合。目前宋家正在寻找这位说书先生,还未找到。”
冷德然将信件放在桌子上,端起了茶杯。 “希望是巧合。”
冷景然叹了口气,回应道。 冷德然沉默,随即他想到了一件事。 二十年前,宋家和陈家就是因为一块文贵宝地,结下梁子。不过这宋家确实很记仇,一直压着陈林根也就罢了,现在又牵连到陈煜,真是毫无气节。 再说都二十年过去了,也没见陈家出现何等文贵之人,现在也就只有一个秀才,这分明是点穴失败,陈家无福消受。 冷德然回想起当年的情况,当时他也曾去看过那片文贵之地,虽有催发文贵之象,可气象混乱,隐隐中透着古怪,算不得上好宝地。若那里真是块风水宝地,葬下人后,三个月后运气好转,五年内就会有发迹之象。 可从陈家的处境来看,明显不符合。 “嗯,这件事问题不大,宋家会处理好。”
冷德然放下茶杯,脸色严肃地问道:“景然,我问你个事儿?”
“长兄请说。”
冷景然也放下茶杯,望向冷德然。 冷德然问道:“最近夜色中多出一颗星辰。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县衙内的阴阳生和天文生有观测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