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一言定死音,朝堂顿时鸦雀无声,毛澄更是吓得屁滚尿流,瘫坐在地。 朱厚熜此举瞬间转移了百官为张璁的仇恨,纷纷看向毛澄,其中有惊恐、有庆幸、有欢喜,每个人的表情不一而足。 杨廷和还是反应快,立刻道:“陛下,毛尚书也是根据礼制行事,怎可能是欺瞒君王?”
朱厚熜不怒自威,问道:“哼,那朕问你,汉哀帝和宋英宗的事件和朕的情况明明不同,但你们反复用这件事欺骗朕,这不是欺君之罪?”
“陛下,礼制本就如此,难道每个官员按礼行事就是欺君?那大明朝的官员岂不是人人都有罪?!”
张庭和反问道。 “毛澄有无罪,朕能看到。”
杨廷和好言劝道:“陛下,请三思。大明礼仪、律法完善,就算是天子下旨也需按理行事,定毛澄的罪毫无根据,陛下此次口宣定毛尚书的罪,内阁怕是不能通过。”
“扬阁老还真是一言九鼎,你一人能代表内阁?”
“陛下,臣并不能代表,但是陛下年幼,胡乱下旨,臣有提醒的职责。如若不然,只能请来太后摄政,如此才能安稳大明。”
这时,有内阁官员站出,支持杨廷和。 “陛下,臣附议。”
“……” 朱厚熜脸色难看,暗骂道:这朝堂怕是被这杨廷和彻底把持了,连圣旨都不能下。 工部尚书周旭紧跟着启奏道:“陛下,陈煜明明为阴阳户,也在钦天监任职,虽然可参与朝政,但他参与礼仪事件,明显违反了祖制,按律法应当发配南海。”
户部胡富闻言,立刻站出来说道:“陛下,陈煜的户籍已经按照圣旨,在五天前就脱离阴阳户籍,成为农户。”
民户包括农户、儒、阴阳户、医。 杨廷和皱眉,问道:“胡尚书,这是何时的事情,本官为何没听说?”
胡富道:“这是陛下亲手写的圣旨,没有经过内阁。”
坐在龙椅上的朱厚熜淡淡地问道:“这圣旨确实是朕书写的,难道扬阁老有其他想法?”
“臣不敢,陛下可越过内阁下旨。”
工部尚书还以为抓到了陈煜的小辫子,可没有想到阴阳户籍的问题竟然早已解决! 可以想象到这件事陛下和陈煜等人心中早有谋划,只不过是今日全力爆发。 朱厚熜冷笑,暗道:朕就知道你们会拿陈煜的事情说事,所以上次写下圣旨,就是防止这样的事情。 可此时朝堂上的情况让他为难,内阁的官员近乎有八成是支持杨廷和,可见杨廷和的地位有多崇高。 胡富是老臣,知道新皇此时为难,便给了一个台阶,道:“陛下,可否将毛尚书暂时停职,等细细查验后,再做决定。”
朱厚熜勉为其难地点头,道:“就这样办吧,朕乏了,退朝吧。”
今日的早朝就这样在高处戛然而止,朱厚熜也没有为自己的母后争取到应有的迎接礼制。 退朝时,武定侯郭勋看向了陈煜与张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郭勋回到府邸,一个人坐在书房沉思许久。 郭家虽然在开国时期被封为武定侯,但大明经历了百年多的时间,武将在朝堂的影响渐渐销声匿迹。 现在是文官把持着朝廷,武将说话根本毫无作用。 郭家也渐渐式微,不复当年的永耀。 郭勋抿了口茶,自言自语道:“新皇刚刚登基,朝堂内的宦官又失去势力,本侯是不是应该参与进来?”
正在这时,有一老者敲响了武定侯的书房门。 “请进!”
武定侯回神,看向门口说道。 老者刚刚走进书房,武定侯立刻站起身,道:“军师,你可算来了,本侯心中有一难题,正想请教。 快,军师请坐。”
军师坐下后,郭勋亲自为老者倒了一杯茶水。 “朝堂上的事情,老朽已经听说了,皇权交替时,总会引起新老两派的争斗,并不算稀奇。”
老者看着郭勋,问道:“武定侯难道想支持新皇?!”
“军师果然料事如神,本侯正是因为此事而烦恼。”
军师摇头道:“武定侯其实无需参与到这类事情中,坐上观是最好的决定。”
郭勋为难地说道:“可我郭家乃是公爵,现在侯家相比较其他侯爵,实在是落寞了。不瞒军师,本侯想恢复往日荣耀,坐那从龙之功。”
军师淡淡道:“太冒险了,武定侯真想要做的话,只能暗中相助,陛下若是有心,定然会发现你的暗中支持。”
“那要如何办?”
“首要任务就是派军中好手,保护陈煜、张璁等人,以防他们被暗杀。”
郭勋心中一凛,道:“本侯现在就遣人安排!”
“嗯,尽快去办,省得出现意外。”
等武定侯吩咐完这件事后,又向军师询问了一番如何谋划。 …… 杨廷和的府邸。 毛澄唉声叹气的望着杨廷和,他没想到自己尽然落到了如此境地。 “杨阁老,新皇性格刚硬,宁死不屈,现在也让本官停职罢官,你说此事该如何好?”
杨廷和笑了笑,道:“无须担心,新皇年幼无知,听信谗言,让你罢官也只是做做样子,你很快就能恢复原职。”
毛澄无奈,只能等杨阁老的好消息。 想起这件事,毛澄就恨的牙痒痒,道:“这陈煜和张璁就是祸害,尤其是张璁,竟然敢越过本官私自写下奏折。”
“嗯,确实如此。”
杨廷和点头,眉头微皱。 “杨阁老,这陈煜和张璁等人该如何处理?”
毛澄问道,一脸愤愤然。 杨廷和眯了眯眼,陷入沉思。 这件事确实麻烦,陈煜今日虽然在朝堂上出尽风头,也落了他的面子。 但这陈煜到也识趣,没有出言让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道歉,还算留了几分颜面。 可这张璁确是个无耻之徒,骂人不带脏字,且对方写的《大礼或问》确是个麻烦,直击继嗣的要害,让他们陷入了被动。 张璁行为乖张,口不择言,还不知道后期能说出什么话! 就在这时,毛澄谏言道:“杨阁老,陈煜、毛澄等人可都是新皇扶持的新人,趁现在交情还不深时,要不…” 说这些里,毛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