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皱眉,道:“这算哪门子投桃报李?确定不是陷害张大人?”
吴淞沉默,叹了口气,道:“我和费楠以及一些同僚事后也交流过,也是怀疑他们用着阳谋。 上面的人说是给张大人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如此既能证明自己真的是能力超群,也能服众。”
“张大人就这样答应了?”
贝元贞惊讶道。 “对。”
“周监正没有说什么?”
陈煜皱眉问道。 吴淞摇头,道:“怎么可能,周监正还亲自说了一下这件事的严重性,希望张大人慎重考虑。 但张大人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下来。 说这本就是在回回科任职的职责所在,不能推脱。 周监正当时还要劝说,但是被向主簿等官员出声打断。 纷纷夸赞张子峰有担当,让其承担了冬季的日历编写。”
说道这里,吴淞无奈摇头,道:“张大人太要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而且这是阳谋,避无可避。”
陈煜点头,沉吟片刻,道:“张大人将日历编写完了吗?”
“嗯,现在正在做检查工作。”
吴淞点头回应道。 “哦,是这样啊。”
陈煜沉思良久,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张大人检查是不是要从头检查到尾?”
吴淞正想回答,陈煜站起身说道。 “算了,还是过去看看吧。”
“也好。”
吴淞点头。 贝元贞等人也是点头,纷纷站起身。 一行人出了房门,一路上遇到不少钦天监的阴阳生。 他们对陈煜非常和善,笑着打招呼。 陈煜含笑点头回应。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张子峰的办公房。 办公房是打开着的,陈煜轻敲房门,但是并未有任何反应。 “张大人可能是在推算日历。”
吴淞回应道。 陈煜颔首,想了想便踏步走进了房间。 张子峰的办公房陈列的很简单,进去后左手边摆放着两排座椅,供人休息和谈事。 桌椅后面就是一张很大的长方形桌子,上面有笔墨纸砚,还有很多书籍。 此时张子峰正坐在后面的椅子上,他头戴官帽,手提毛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 整个人处于思索的状态,时而皱眉,时而放松。 陈煜见状便停下了脚步,没有上前,只是在静静的等待。 没过多久,张子峰好像遇到了难题,随手将毛笔放下,把左手边放置着的书本拿了起来。 可张子峰好像察觉不对劲,微微抬起了头,看到自己的办公房有很多人,顿时就有些错愕。 “陈大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子峰立刻站起身,道。 “刚来。”
陈煜笑道:“打扰你推算了。”
“哈哈,没事。”
张子峰连忙摆手,笑道:“陈大人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说着,张子峰就绕过桌子想往外面走。 陈煜见状,上前说道:“张大人还是别出来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写的日历。”
“哦?这日历有什么好看的。”
张子峰疑惑,看了一眼吴淞他们,微微皱眉。 编写日历毕竟是他的本职工作,陈煜肯定是知道他的一些事情,这才过来的。 陈煜笑了笑,道:“日历可是关乎大明百姓的生计,可是重要无比。”
张子峰苦笑摇头,既然陈煜已经过来了,他也不好拒绝陈煜观看。只好说道:“那行吧,我整理一下前面春季和夏季的日历文书,你看看。”
“可以。”
陈煜颔首。 “好。”
张子峰点头,连忙说道:“还站着干什么,坐,都坐。”
一行人落座后,张子峰这才返回书桌前开始收拾文稿。 很快,张子峰就拿着检查好的文稿走向陈煜。 陈煜接过后,细细观看。 同时陈煜接通小七,开始检查。 只是两三页之后,陈煜就接到小七的提醒,说是节气点的时间算错了。 陈煜一愣,他这还没有开始看呢,就算错了? “哪里?”
陈煜眉头一皱,向小七问道。 “谷雨时节出现了偏差,根据计算,少了一刻钟。”
小七冰冷的回应道。 陈煜一愣,说道:“你是说少了一刻钟?”
“是的。”
小七回应道:“其实这是长时间积累下来的时间偏差,需要纠正。”
陈煜暗自嘀咕:这到底是对方设下的陷阱让张子峰钻,还是真的是长期积累的缘故? 张子峰并未第一时间去检查剩下的日历,而是看着陈煜,见到陈煜有思索神色,似有不妥之处,他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怎么了?有何不妥?”
此问句让周围的人纷纷看向陈煜。 陈煜回神,缓缓摇头道:“没事,我在看看。”
“哦,那就行,我还以为你发现什么纰漏呢。”
张子峰明显松了口气。 陈煜可是风水状元,而且他还知道陈煜精通算术,最重要的是晷表是陈煜主导做出。 能做出晷表这么神奇的巧物,能对时间没有很深的理解,这是毋庸置疑的。 若是陈煜真的发现什么问题,肯定要引起注意。 看日历需要不少时间,贝元贞等人等了片刻,觉得不妥,便相互对视了一眼。 贝元贞站起身,道:“陈大人,张大人,既然你们都是事情做,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下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陈煜抬头,颔首回应。 “好,那你们去吧。”
张子峰笑了笑,回应了一句。 这也不能怪陈煜无所事事,主要是他的工作并不繁忙,天气预报、风向等陈煜只需要走个过场就能写出未来七天内的情况。 虽然天气变化无常,但他每天都会实时更新,新的变化也会重新写出,做大万无一失。 要知道以前钦天监可是要观察很久,且是前一天就需要观察,推测。 现在陈煜每天实时汇报,天气变化的时间都能确定下来,这能力谁也比不上。 随着验证的次数越来越准确,陈煜已经凭借能力站稳脚跟。 尤其是成为风水状元后,声望更是如日中天,来跟陈煜套近乎的人也有不少。 陈煜翻阅的时间很快,一上午很快过去,厚厚一沓大明日历被陈煜看完。 陈煜抬头,看向书桌。 此时,张子峰非常认真的边写边推算,并不知道已经看完。 陈煜见状,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来到了张子峰的书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