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课地点是一座四合院,租下来的银钱并不贵,主要胜在清净。 此时,四合院大门前站立着不少人,纷纷在打着招呼。 “元贞,冷岩,你们俩今日来到可真早。”
“是呀,很少看到你们这么勤快。”
有阴阳生和天文生打趣道。 贝元贞哈哈一笑,道:“这可是陈大人第一次正式教学,我可不想迟到。”
“我也是。”
冷岩颔首道。 轩阴阳含笑,道:“你们来的也不迟嘛,能来这么早,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
“哈哈,我等可不像落个迟到的印象。”
“对,跟新奇的算术相比,家里的娇娘算什么。”
“哟,小于你这觉悟高啊,女色都能摒弃。”
唤作小于的阴阳生有二十多岁,很是年轻,对于同僚的打趣并不以为意,只是笑而不语。 有人揭穿道:“你们别被他骗了,他现在可是供着怀孕六甲的妻子,哪里敢动手动脚。”
于阴阳被揭穿后,也没有生气,只是笑骂道:“我乃正人君子,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有人不相信道:“哼哼,于阴阳,要不晚上我们去天香阁转转?”
闻言,于阴阳有些动心,但是他见周围都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脸色一板,严词拒绝,并摆手道:“不去,不去,若是孕妇受了刺激,保不住孩子就不好了。”
“哈哈哈……” 众人自然都是人精,能看出于阴阳刚刚的动心,不过大家都是男人,也理解于阴阳,并未继续在此事上打趣。 若是恼羞成怒可就不好了。 “欸,元贞,冷岩,你们不是跟着陈大人学过新奇的算术吗?怎么样?难不难?”
“对对,趁陈大人还没有过来,你先给我们讲讲。”
“嗯,提前了解一下也好。”
“……” 众人纷纷看向贝元贞和冷岩。 贝元贞轻咳一声,道:“说实话,确实有些难度,比如这抛物线的计算,还有圆切割计算等等。 最近,陈大人给我们讲解了一些关于导数的方程式,让我很是头大,听不懂。”
“嗯,我也一样,陈大人的数学造诣我等无能能及。”
冷岩颔首道,对陈煜很是推崇。 “导数?这是什么?”
轩阴阳疑惑问道。 周围的人也是好奇。 “不清楚,说是运用在函数中,总之很难理解。”
贝元贞摇头道。 “哦,那就等陈大人给我们解释了。”
众人见贝元贞也是一知半解,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有陈煜在,询问他就可。 轩阴阳叹了口气,道:“可惜,除了我们钦天监对算术上心,朝堂官员都嗤之以鼻,认为唯有科举与功名才能流芳百世。”
“难道不是吗?真是一群儒官,食古不化。”
有人愤愤然道。 “嗯,若不是我们通过算术推算出日历等诸多事宜,他们能如此准确的知道今日处于什么时节?”
“还有刻漏壶和水运仪象台,那一件离开了算术知识?”
临了,这人连忙补充道:“还有陈大人最近研究出来的晷表,都是和算术和时间有关。”
“哼,他们就只会动动嘴皮子,讨皇帝开心,哪里有心思放在研究上。”
“说的对,还限制我们阴阳户极多,当了官也不能参与朝政当真苦也。”
轩阴阳在这些人中年龄最大,制止了这些青年人,呵呵笑道:“别这么义愤填膺,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 我们不参与朝政,所以才有时间看天象,做研究。 不然这空余的时间可不会凭空出现。 而且,朝廷上的事情一般牵扯不上我们。 乐得清闲,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众人想了想,表示赞同。 “嗯,轩阴阳说的确实有道理,功名利禄虽然重要,但是能避开朝堂之争还是不错的。”
有人不同意道:“哼,暗潮之下焉有完卵,我们毕竟是研究天象等事物,一不小心也是要掉脑袋的。”
“呵,在皇帝身边更危险,毕竟伴君如伴虎。”
轩阴阳摇头,对于这些年轻人有这种想法并未过多劝阻,毕竟他年轻时也这样想过。 现在能安稳的在钦天监立命,他觉得还好。 主要还是没有了年轻人的锐气,安稳度过一生是他此时的想法。 这种无意义的争论多说无益,最多只是发发牢骚罢了。 有人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讨论,出声打断道:“现在几时了,陈大人应该快过来了吧?”
话题很生硬,但效果出奇的好。 果然,关于官场的话题戛然而止,而是关心起陈煜的出行。 “不清楚,我想应该快了。”
“嗯,也不知陈大人会给我们上什么算术课?”
“估计没有元贞他们学的高深。”
“这倒是。”
这时,有人出声问道:“欸,你们说,陈大人到底是怎么学到这些算术知识的?难道一个人的天赋真的可以凭空出现?”
有人接口道:“嗯,陈大人阴阳术数超群还可以理解。 因为陈大人本就属于阴阳户,对风水、八字等造诣很高可以理解,毕竟天才不在少数。 可这算术可没听说他又很高的传承。”
轩阴阳内心有些不悦,出声提醒道:“陈大人是有传承的,不然晷表上的数字体是怎么出现的!”
“嗯,确实如此,我刚开始跟陈大人学的时候,就是看到简便的数学字体,才被吸引的。”
贝元贞颔首,一口承认道。 “哦哦,两位误会了,我们并未怀疑陈大人,只是对陈大人能有如此天赋而感到震惊。”
轩阴阳皱眉,心中有些后悔,他暗自嘀咕:自己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其中有人是不是过来砸陈大人的台的? 贝元贞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不寻常氛围,心中一沉,悄悄的环顾一周,想要发现有几人是过来搞事的。 也就在这时,一辆人力轿车缓缓的向他们这边驶来。 “哦,来了,陈大人来了。”
人力轿车稳稳的停在众人面前,脚踏踏板的“司机”用毛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看向了这群穿着得体的人。 吴炎炜当先打开车厢右边的门,守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