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祥和的小镇上,早起的人已经摆好了小摊,稀稀疏疏的行人散漫悠闲,慢悠悠的行步。晨秀望着这里的一切,一切人和事,一切熟的不熟的,一切美的丑的,把这个早晨的镇子的一砖一瓦收入眼底,好似怎么都看不够,眼里流露出不舍和哀愁。找不到一丝符合年龄的活泼热情,她像是一个离别的人,像是将要永不归来,想倾尽一切留下最后一点回忆的孤独者。日后的一个多月里,无论天气晴朗与否,清晨的小街上都会有这个身影,一人一狗,不言不语,就静静的走过,这是晨秀在这个镇子留下的最后身影。“绣锦姑娘,在下有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一道充满磁性的男音在身后响起。晨秀闻言,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恍若未闻。“绣锦姑娘,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无法挽回,难道你不想知道曾经的真相吗?难道你甘心让那些刽子手逍遥法外?悲剧已经发生了,活着的人也未必好过。曾经犯下的错我会弥补,但是,你就真的不想报仇?你就真的甘愿在这个偏远小镇里苟且安生一辈子?”
一连几个问题击的晨秀溃不成军,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面容开始龟裂,缓缓回过头看着面前的人。一如既往地平定安闲,好似方才的问题并非出自与他。尽管是一种劝导的言语,却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好似淡于世外,又如落于凡尘。看着如此姿态的男子,晨秀强忍着想要把人撕碎的冲动,咬牙切齿,“我没有如你的家世背景,没有过硬的本事,没有包天的胆量,如何能够像你享受安乐,仆从环绕,坐享繁华,便只能苟且,难道这也妨碍了你们这些贵人的生活。”
“并非如此,绣锦姑娘,有的事情我们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并不代变我们无法改变。难道你不觉得有的事情发生得过于巧妙了吗?我此行目的,也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只怀着歉意想来告诉你,倘若有意愿,离开绣娘镇可来平安侯府寻我,多一个帮手,做起事来会容易许多。”
秦智看着眼前盯着地面的女子,双眸深不见底,漆黑的眼睛像是宇宙般无边无际。忽然动了动垂下的右手脸色逐渐加深。“你是说,那件事另有隐情?”
晨秀忽然抬头,看着面前依旧风轻云淡的人,她错过了这人脸上的一丝阴沉。“呵,当然,不然你以为,一个在外多年的三品参将为何回来短短几日就被弄得家破人亡。”
似乎为了让晨秀相信,他还透过了她的身影看着摇曳的新芽,让人捉摸不透。“那你凭什么要帮我,我什么都没有,而且京都里的谁这么深,难免涉及到一些权贵,这似乎对你也并没有好处。”
晨秀并没有盲目的答应他,从他来到这里,似乎就很不寻常。况且,这些人千里迢迢来到偏远的绣娘镇,似乎目的地也并不单纯。何况,她好似还看到了另外一批人的身影。“你也看见了最近这里多出了一些人吧,若我没猜错的话,当年的惨案似乎被人寻出了一些端倪,有人急于翻案,当然就有人想把它压下去。而作为受害者的唯一幸存者,你,似乎并不能享受多久平静的生活,更甚者,还会影响到这里的人。绣娘镇的人应该不会希望灭镇的危险再发生一次。”
说着,眼光回到了晨秀的身上,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了然的扬了杨嘴角。忽然想到了,绣娘镇一次又一次面临这么大的危机都是由一家人引起的,这里的人怎么还能容忍得下。晨秀不再说话,因为他的话找不到漏洞,也确实符合现在的情况,至于真相如何现下还未知。但如果他说的是事实,那么,现在的绣娘镇对于晨秀来说都是一个不太安全的地方,但如果自己没有有利用的价值的话,相信也没有人会来找她。这条路本身就充满了未知,如果有人相助,都会事半功倍。“所以,你们是想要翻案的那一类人?”
晨秀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些合理的事情。“然,我们只需要一个合适的证人而已,而程小姐就是最好的证人,这并不会有什么伤害你的行为,你大可放心。”
说着,还向着晨秀的方向走进了几步,清风拂过衣袂,为他增添了一丝飘逸。“再等一个月半,我会来京都找你,但是这段时间你必须要保证我的安全,否则以我之力,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你们翻供的日子。”
晨秀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等,但是她并不想把在这里最后的日子缩短。“当然,秦寅,这一个对月你留下来保护程小姐,务必保她安全,否则不必回来。”
秦智斜过身子对着身后虚空说完立即有一道人影跪下,丝毫看不出从何而来。“是,公子。”
冷冷冰冰的回答刺骨寒凉,说着便又消失无影。本就不甚暖和的早上,让晨秀生生打了个冷颤。白狗在旁边低低呜咽了一声便不再发声。“这是秦家功夫最好的十二卫之一,他武力过人,体魄强健,曾经一人单挑五十年轻力壮的羽卫军,留他来保护你大可安心。”
秦智看着被震慑到的女子笑道,但却并没有轻蔑之意,十二卫曾经可是站着就吓哭了人的存在,晨秀还算镇定的样子似乎取悦的他。果然,猛将之后,总是要比平常女子要来的有胆识,想着这个,笑容更加如沐春风。“那好,那我就不打扰世子散步了。”
说着转身便要离开,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一样,行步匆匆。“呵呵,本以为是个有些胆量的小姑娘,没想到还是高估了,不过,倒是够聪明谨慎的。”
低沉的声音让人听着就要飘飘然了,何况还轻扬着嘴角,直接分明的手摸着下巴,伴着春日的花香,仙人之姿又添了一丝邪佞,真是一副难以言喻的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