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跳了起来:“不用解释了。”
“不是……呃?”
秦弈呆了一下。 只见流苏“嘭”地一声,变成了秦弈的形状……哦不,秦弈的模样。 一个和秦弈一般大小、一样身形、相同面貌的鬼魂。 还不是很早以前变过的那种简约线条,现在是有极致色彩的。 连颜色血肉都很接近,唯一的区别是比较模糊,看得出是鬼魂虚影。如果外人看见,大约会以为这是秦弈自己阴神离体了…… 却见变成秦弈形状的流苏兴致勃勃地跑向羽裳:“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不玩我玩,还解释,傻不愣登的。”
秦弈:“……” 怎么就忘了这是个大魔王。 它好像很兴奋!是了,当初它是怎么说明河的? “什么时候在你眼里,我是个为他人着想的好人了?这道姑臭屁得要死,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我就想看她钗横鬓乱眼波迷蒙不行吗?”
眼前这个羽人也是一样啊,圣洁古板的样子…… 流苏就好这口是吗?把这种圣洁打破的快感? 脑子里转过这些念头,流苏已经站在了羽裳身前,带着一脸贱贱的笑容,挑起她的下巴:“小妞……” 羽裳“呸”了一声,愤然转过头。 哪怕有发箍,她的银发也已经散乱了,凌乱地贴在脸颊,这姿态看着更是有种堕落的凄美。 流苏凑了过去,在她耳畔轻嗅了一下:“不错,打得浑身伤,还是香的。羽人族还是天生丽质的嘛。”
“……”秦弈很想说你根本没有鼻子的功能,别装了行么。 羽裳才想不到这些呢,愤然道:“你……” “嘘!”
流苏竖起一只手指头按在她的唇上,继而轻轻摩挲:“你要杀我们,我们教训你,好像天经地义,便是你羽人族的信条也不会反对这种事,对不对?”
羽裳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心中有极致的羞辱感,这个幽灵天知道是雌是雄,按这个套路去看分明是雄性,并且还变成了那个秦弈的样子,怎么看都是秦弈在玩弄自己。 如果这是器灵,其实说白了是秦弈自己在操作的,器灵是与主人同心的……这根本就是秦弈自己在玩。 又当又立。 可她却不得不承认这种遭遇简直理所当然。她自己之前都认了…… 其实……难免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感,初绒都被拔了,打不过他们,又能如何? 流苏的手指作怪地拂过她之前被秦弈咬伤的脖颈,啧啧有声:“真是凄美的血痕……刚才真是对不起啦……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羽人族的规矩,我们这种关系,差不多都该认夫了才对……” 秦弈:“?”
什么叫我们这种关系,你不要太入戏啊?要么放着我来? 那边羽裳正在大怒:“你胡说!拔了初绒是意外,无法决定我们任何关系!”
“你也知道这是意外,而不是有意强行?”
流苏慢慢伸手抚摸着她的翅膀,声音犹如恶魔的诱惑:“你的脑子里其实已经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了对不对?”
羽裳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流苏的意思她听得明白。 强行拔掉,那是敌袭无奈所致;而意外拔取,敌人甚至还给她了,不是冲着这个来的,那意味着什么? 实际上意味着,这就与她们自己随机藏个地方等待天缘的意思有一定程度的接近,这确实算是一种缘分。 是什么性质,看你怎么想。说是被敌人强行拔掉的也可以,说是一种天缘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流苏的手指轻轻一触。 羽裳剧烈地抖了一下。 流苏早有准备似的,调侃轻笑:“话说回来了,如果没有龙威的事,就在我们把初绒还给你之后,你是不是就可能认夫?”
羽裳急促地喘息着,翅膀上传来奇异的感觉,好像正在干扰她的思维。 流苏的诱导一句一句敲在心里,她隐隐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却觉得又有些道理,心乱如麻。 如果没有龙威的事……自己被骗,失了道理在前,被制服在后,又意外失了初绒…… 是不是确实该认账才对? 看着面前流苏那长得和秦弈一模一样的面容,羽裳的眼波有些迷糊,低声道:“别说了。你到底要怎样……” 流苏露出了秦弈招牌式的阳光笑容:“龙威的事押后说,这之前我是你夫君,所以夫君说话你要不要听?”
羽裳眼神迷茫。 我又没说认,怎么就自居夫君了? 肩膀上的奇异触感一圈一圈地荡进灵魂,她思维越发滞涩,几乎无法分辨。 流苏的声音继续传来:“是不是理所当然该带夫君回娘家看看?要怎么处置,也得族长说了算对不对?”
最后这句倒是特别有道理,羽裳下意识喃喃回答:“是……” 答完之后有些惊觉,这里面有两句问话,这么回答“是”,相当于把前一句话也肯定了——“该带夫君回娘家”。 他们的目标是去海…… 秦弈看看羽裳面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流苏。 流苏举了个胜利的手势。 秦弈感觉自己看了一整场的、由自己出演的小电影,生动无比,活灵活现。 流苏“嘭”地变回了小幽灵,回到秦弈肩膀上,笑嘻嘻地传音:“她会以为都是你干的。”
秦弈木然:“你早说,早说就放着我来。”
流苏鄙视道:“就你那样,你做得出来?”
秦弈奇道:“这个……真的有用?”
“不知道用处有多大,但是肯定有一定的作用。”
流苏确定道:“羽人族极为教条,也就意味着非常重诺重誓,她亲口说出来的‘是’,哪怕事后觉得是被诱导,自己也不会赖账。”
秦弈很难想象这种心态,但这回心中倒没什么同情心。这妹子就是没遭过社会的毒打,自己做个老好人没用,就得棒棒这种大魔王来修理,正得其所。 他倒是很好奇:“棒棒,这种事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以前常做?”
流苏白玉般的身躯不经意地掠过一抹粉色。 你自己忘了,本棒还烙在灵魂里呢……这是跟你学的好不好…… 流苏不说话,秦弈也不知道说啥,羽裳正在失神,狗子蹲在戒指里看戏。 洞府之中一片安静。 正在此时,香风拂过。 曦月出现在山洞之中:“无心神死了,这族要灭?不知会有怎样的连锁反应……咦?”
秦弈:“……” 曦月:“……” 她转头看着被绑在石柱上失神的羽裳。 曦月暗中施术,回溯过去,眼里瞬间看见了影像虚幕。 “那啥……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秦弈无奈地叹了口气:“岳姑娘,你又来这里干嘛?”
曦月似笑非笑:“看来我打扰了秦公子开心,秦公子莫非想拿我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