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洒向大海,一片金光中,海浪跌宕,不断地冲击一座绿意浓浓的孤岛。孤岛上,绿叶杂草中,一座座坟墓横乱堆放,几乎布满了整座岛屿,偶尔间还不断吐露霞光,犹如仙气氲氤。惹得此岛千畴蕴蕴,万象蒸蒸,神秘无匹。突然,一堆毫不起眼,几乎与地齐平的小土包,正自慢慢龟裂,接着一只苍白,干瘦的手臂自土堆中伸了出来,一张少年模样,满是土渍的嫩脸也随之缓缓裸露。“呃~~~”少年,像是哽在胸中有着数万年之久的一口逆气,得到了舒缓,而后又长长呼了出去,喃喃道“我龙旭,又活了过来了。”
。少年缓缓地站起身来,还来不及抖掉赤裸的身体上粘着的土渍,便已游目四顾,但见四下里,葱葱郁郁,坟头环顾,突感诡异。“赤炼魔君,鬼郝熊?”
“无极仙子,温青霞?”
“剑仙柳无平?”
“神魔独孤傲?”
“............”龙旭对着一座座古老的墓碑,粗略扫去,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不由得心头一震,随着他心中一一默念,一道道身影立闪心中。“哎,洪荒宇宙,万世茫茫,无论是成仙,或成魔,都抵挡不住这悠悠岁月之力,哪怕战力滔天,睥睨天下,独断万古,又怎样?参不透生死,最终都不过一堆黄土掩埋!”
“咦?”
少年峭立良久,思绪万千,回顾往世的无敌辉煌,突然冷不丁打了一个寒噤,心道:为什么自己后半世的记忆,全都没了。是的,龙旭记得上一世的前半世,自己有如吃了亢奋药一般,修为一路突飞猛进,势不可挡,可谓遇神杀神,佛挡杀佛,是狂妄的半世,也是自傲的半世。可是,就在他觉得自己登临巅峰,难逢敌手之时,之后的记忆全都没了,像是被人用秘术给抹除干净一般,竟找不到丝毫痕迹。“究竟是谁?我为何会复生?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的坟墓,连个墓碑都没有?.为什么将我入殓时,连条裤衩都没得?.......”龙旭皱眉深思,有太多的不解。“种豆得豆,种瓜得瓜,种下的因果却难以发芽,路遥遥,挥一挥手,带不走的云彩,种下了一具一具的尸,荒废着一片一片的情......”便在此时,龙旭突闻,一道苍老声音,半唱半读,悠悠传来,由远及近。一晃间,一袭青袍加身的邋遢老者,立于龙旭的身后。还不待龙旭回头瞧来,老者便拿起一个硕大的网兜。嗖~的一下,便把龙旭套了起来,犹如海边渔人,自水中捞鱼般,娴熟而自然,而后丢进到一个布袋里。“嗯,不错不错,称手合意,”老者双眼微眯,微微一笑,口中喃喃自语。“你是谁?为何如此待我?”
龙旭突然觉得自己被套在了一个袋子里,疑惑不解,他想争抗,但却力不从心,才知道,这一次复生,身上的修为早已荡然无存,而后急急问道。“哦?我是你爸爸!”
老者惊惑了一下,随即笑道。龙旭一听,顿感好气又好笑,心想:“这个老头,从他发出的声音中判断,应是七老八十了,却认我做他儿子?”
随即心念电闪间,又问:“谁?”
“爸爸!”
老者镇定回答,语气略显不悦。“哎,好儿子,快将我放下来,像你这样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可要受天罚的哦!”
龙旭回道,心中暗自好笑:这老头还真是....“哎呦!疼死我了。”
龙旭刚说完,没多久,只听“啪!”
的一声巨响,屁股处便传来阵阵疼痛,惨叫了起来。显然那老者,知道自己被绕了话,一气之下,抡起干枯的手掌,隔着布袋,对着龙旭的臀部狠拍了过去。“你这没良心的,你不知道爸爸花了多少心血在你身上,如今瓜熟蒂落,却只来消遣爸爸是吧!”
老者说完,又是一巴掌对着龙旭的屁股拍了过去。不过这一拍却是极轻,而后喃喃自语说:“你是我的心肝,我可不能打坏了,否则就讨不到好价钱了。”
随后,龙旭对着布袋,自是一阵撕扯,岂知那个布袋,坚韧异常,摸上去似是一张兽皮,显然还是一只品阶不低的野兽兽皮,无论如何撕扯,翻滚顶撞,却无半点破痕。龙旭闹腾了半天,最终双目一垂,颓废的坐了下来,遥想当年一身战力无边,别说一块兽皮,便连一座大山,一拳出去,都得给它平了。如今连这区区的破兽皮,都撕之不开,前后一比,不由得有些黯然伤神。“服了?”
那老者,见到袋子安静了下来,笑道。“服!”
龙旭无奈的回道。“好,那就安安静静的,爸爸带你去好地方!”
老者说完,哈哈一笑,便提起布袋往肩上一撩。“哎呦,臭老头,你要带我去哪?”
龙旭被这么一撩,登时一阵眩晕,随即痛喊了一声,恶狠狠的问。“去该去的地方!”
老者双脚一蹬,随之嗖!的一声,向着远处,掠射而去。..........一座三丈见方的古朴厅堂中,上面坐着三位黑袍加身的老者,而下方左右两边,均站着青衫裹身,手握宝刀的十数名男子。“哼!气宗暗使诡计,害我刀宗门下,数十位耆宿大贤,命丧于炚性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厅上左首一位矮胖老者,狠拍了一下身旁的木桌,怒道。“三师弟说的极是,刀宗气宗本是一派,虽说两宗各有己见,矛盾不断,但也不应如此心狠手辣。”
厅上右首一位瘦高老者,回道。“如果不是孟玮那厮伪君子暗使毒计,正面拼来,我刀宗未必会输。”
那矮胖老者道。“哎,如今我刀宗,气数衰败,不得已被逼退居这未央湖祖宅来,想必过不了多久,那气宗便会挥师而来,届时......”那高瘦老者道。语声有些凄然与无奈。一时间引得坐下弟子面色黯然,心中一片灰冷。“二师哥,你当着本门徒子徒孙的面,说这丧气话作甚!那气宗胆敢过来,我们拼死一搏便是,纵然灭不掉气宗,也要让它伤筋动骨。”
那矮胖老者兀自站了起来,抢了高瘦老者的话,说道。“三师弟,我不是这意思.......”“那你是想说什么....”..................厅上左右两位黑袍老者,你一言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而坐在一胖一瘦中间那位白须老者,却是正经危坐,双目微闭,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报!”
随着一声长报,一位青色劲装结束的青年男子,跑进了厅堂中来,对着三位黑袍老者抱拳叩首,恭谨说道:“启禀三位长老,门外来了一老一少,那老的扬言,要把那小的卖给我们当代理掌门。”
“胡闹!”
“什么老的小的,卖的买的,如今大敌当前,开什么胡乱玩笑,将他们轰走便是,区区小事也来禀报?”
矮胖老者袍袖一甩,对着厅下的这名青衣弟子怒斥道。“弟子本来也是觉得那两人是疯子,正欲将他们赶走时,那小子却说,说.......”那青衣弟子话到一半,眼色飘忽,便开始吞吐起来,似是后面的话,有些难听,难以启齿。“说什么?你这小子,平时唧唧喳喳像只麻雀,今日却是支支吾吾,像个婆娘,难道真给气宗的人,震慑的连魂都丢了吗?”
那矮胖老者怒道,脸色很是不悦。“说吧,天塌下来,还有我们三个老头子顶着呢。”
那高瘦老者,对着那名青衣弟子,凝视过来,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