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爷爷流泪,心里一惊,爷爷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好像做错事情似的,等待家长的责罚,也不知道是因为爷爷哭了,还是因为听到自己的亲生母亲走时,把父亲给她的定情物给了自己,突然心里瞬间有一股热流不停涌动,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张开努力地呼吸着,直到眼睛感觉到热乎乎的东西,在眼里不停打转,最终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自己本不想哭的,看到爷爷像个孩子一样难过,心里太闷得慌,直接跪倒在爷爷的面前,脸靠着爷爷的膝盖,想安慰爷爷,不要自责和难过,可双手却紧紧的抱着爷爷的腿,抽泣不止。“爷爷,您别责怪自己,别难过了,谁能预料以后的生活呢,别难过了,如果淡雅姐真的和她亲生母亲走了,谁也不能确定她在那个家庭里就是幸福的,万一那边的孩子欺负她呢,还不如我们在这个老院子里生活的舒服呢,虽然淡雅姐因为生病不能再说话了,可是这几年,我们过得都很快乐,对不对。”
筱彤不想让今晚的气氛越来越沉重,自己把眼泪抹干,把事情往好处分析,然后边说边用手去拉跪倒在地上的淡雅。淡雅慢慢停止了哭泣,然后抬头看向筱彤,发现筱彤再对着自己做鬼脸,淡雅啼笑皆非,不过最后还是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冲着筱彤抿嘴一笑,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然后拉了拉爷爷苍老松弛的双手,示意爷爷听她的想法。“爷爷,您不要自责,我怎么会责怪爷爷养育了我二十几年呢,我感恩都来不及呢,今天听爷爷讲了过去的往事,才知道爷爷对我的疼爱这么深,让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来我国外还有一个妈妈,而且你们都这么爱我,都是为了我好,虽然我现在不能说话,但不能怪爷爷没有照顾好我,医生都说了那次发烧,因为病毒感染引起的失声,爷爷为了我,跑了很多家医院,医生都说我喉咙神经的病毒已经没有了,都怪我自己,怎么能怪爷爷呢,是我没有勇气,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谁教我当时胆小害怕呢,都怪自己不好。”
淡雅慢慢的用心比划手语,希望爷爷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有感激,反而自己手语讲到后边,情绪越来越激动,因为不能开口讲话,不怪任何人,就只能怪自己当时恐惧害怕,所以导致现在想说,却因为这几年的惯性使然,再想开口说话都是难上加难的。筱彤看淡雅手语后边的意思,一直在怪自己,不停的重复怪自己的手势,然后上前抓住淡雅还在空中比划的双手:“淡雅……你这是干嘛,为什么怪自己呢,医生都说了,是因为病毒感染导致发烧,引起失声的,谁也没有想到爸爸妈妈那时候会离开我们,你也是因为过度恐惧害怕,心里有阴影所致的,要怪的话,还怪那些小学同学总是说你口吃,让你更不敢说话,所以你不要这么说自己,爷爷听了也会伤心的,姐。”
“爷爷,不要难过了,我知道了这些事情,我也不会怪爷爷的。”
淡雅缓和了一下情绪,手语说道。“如果哪天,你亲生母亲真的来了,爷爷希望你不要排斥她,就算一时不能接受她,也不要把她拒之门外。”
爷爷用手擦了一下眼角,转头看着淡雅,语重心长的讲到。淡雅眼里噙着泪,用力的对着爷爷点了点头。“那以后我们又多了一个亲人,”筱彤笑对淡雅说道,然后起身抱着淡雅。“你还有妈妈,是好事,不要再掉眼泪了。”
周末,成亦诚给淡雅发了一条信息:“淡雅,有几套新的婚纱,我觉得很适合你来拍样片,如果你不忙的话,就来店里吧,这两天我都在店里,期待你能来!”
淡雅看到信息是成亦诚发来的,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看完信息内容,抬头望着早晨的蓝天笑了,自从林惠姐走了以后,真的有段日子,没见过成亦诚了。淡雅从屋里走到院子,对着正在和曼曼一起浇花的筱彤,还有坐在院子藤椅上的爷爷,手语道:“爷爷,筱彤,今天我要出去一趟,就是上次拍样片的婚纱店,希望我再去拍几套。”
爷爷回道:“去吧,我和筱彤陪曼曼玩。”
“姐,你忙你的去吧,天气这么好,我们下午应该出去玩。”
筱彤边浇花边说道。曼曼回头看着淡雅,淡雅走到曼曼面前,蹲下亲了亲曼曼的额头,曼曼笑了笑,继续与筱彤浇花。淡雅在路上,回想着成亦诚认真画画的神态,还有宴会跳舞时灿烂的笑容,心里觉得暖暖的,心里期待着见到成亦诚,可是心里又有一点紧张,这种感觉从大学恋爱结束后,还是头一次有了这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过淡雅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自己喜欢上成亦诚的笑容了,那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真诚的阳光般的笑容,时不时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