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情况?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吗?尽管我心里恨这个人,可是我身上却流着他的血。我太懂得求人的滋味,所以当简政露出那样的表情神色时,我的心动摇了,也跟着难受,不是为他,而是为了曾经的自己。周颖慧双手环抱胸前,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看她就是有娘生,没娘教养的丫头,跟她费什么口舌,她要是不答应就让她妈多受点罪,我就不信她敢说个不字!”
我半垂眼眸突然抬起来看着她,语气冷冷的开口:“王姨带他们去客厅喝茶,喝早茶赶紧让他们走!”
我捏了捏眉心,一口气窝在胸口,闷得不行。我把头扭过去,不想看到他们惹人厌烦的嘴脸,三人怒气哼哼地出了门。好不容消停了一会,门口传来保姆的声音:“简小姐,简夫人说我们拿劣质的茶招待她,看不起他们,在楼下正闹着。”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我心里思索着,然后淡淡的说:“去把上好的普洱茶招待着,她要是在撒泼就赶出别墅去!”
保姆愣了愣地看着,眼睛里透着为难的神情。想来他们只是在别墅里工作挣钱养家糊口的,这简家再怎么说名字上也是慕容家的亲家,我这么说也不过是气话。保姆走后,我躺在床上眯着眼渐渐有了倦意,在我刚刚想睡着的时候保姆又过来敲门,低眉说:“少爷的好茶都被简夫人给要去了,简先生对简夫人的行为也没说什么,还有……还有简大小姐她说……”保姆坑坑巴巴地说了半天说不清楚,我抬着半睡半醒的眼眸,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简大小姐到底怎么了?”
保姆捏着衣角,终于把最后的话说明白了,“简大小姐说要留在别墅照顾简小姐,也好让简先生和简夫人放心。”
听到保姆的话,我顿时困意全无。不知道简溪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眼下的事必定让慕容迟不高兴。我从床上坐起来,声音淡淡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别的事吧。”
大概是送走了简政和那个女人,王姨得空过来,见我作势要下床忙跑过来按住被子:“你这伤筋动骨的起来做什么,要什么我吩咐人就是了。”
看到王姨紧张的不得了,我微微笑着:“王姨我又不是残废了,手脚还能动总不能上厕所都让人帮着上。”
“那也要身边有个人招呼着,洗手间地板滑,万一要……哎呀!你瞧我净说些不吉利的话。”
王姨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自打嘴两下,带着浓厚的迷信。她扶着我往洗手间走去,腿刚落地一阵疼痛便随着神经脉络传遍全身。心里却疑惑着简政一家子究竟是怎么知道昨晚的事,不由得出神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我爸怎么会知道我受伤。”
王姨嘴快:“昨晚你没回来,简家来了好几个电话,说是你回来了让给回个电话,结果昨晚你一回来就那副样子,我就想着给你爸妈说一声。”
看到王姨脸上露出的温和模样,我竟然找不出一丝责怪的理由。默默地应了一声不在说话。洗手间的门还没关严,简溪傲慢地上来,“慕容迟什么时候回来?”
我淡淡的看着简溪,声音清冷:“你要是想找他谈公事就应该去公司和他的助理预约,要是私事嘛……”我故意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好像你们没什么交集,更谈不上私事。”
简溪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恨不得瞪出来,勾起嘴边笑的不自然:“谁说没有私事,我好歹是你姐姐,按辈分理应喊他一声妹夫才是。”
我心里不禁冷笑,若是慕容迟听了会是什么反应,妹夫这个称呼!简溪死赖着不走,随着天色一点点暗下去,我的心也开始不停地收紧,慕容迟回来也不知道要怎么交代。昨晚出了那样的事,如今简家人又来凑热闹,他们倒是一点也见不得我安稳!想到昨晚的事,我闭目养神了一会觉得还是不放心。央求王姨不要告诉爷爷昨晚的事,不然他又该担心了。晚上,慕容迟破天荒地早归。我被王姨扶到楼下,总是一直这么躺着也怪难受的。至于简溪看到别墅里的奢华,眼睛眯着放光似的,脸上带着笑,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想什么。听到门声响,简溪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去。玄关处的慕容迟身上散发着一阵冷意,修长的手指扯了扯领带,优雅地脱掉外套,简溪夺过他手里的灰色西装外套,娴熟殷勤地帮他摆放好拖鞋:“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多么像一个贤惠体贴的妻子对丈夫归来的期待。不过这句话却是我的姐姐对她所谓的妹夫说的,真好笑!我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直到慕容迟冷冽的目光逼视着我。他没有看身边的简溪一眼,而是直径向我走来,看着我,不说话,在等我的解释。我被慕容迟冰冷的目光俯视着,心里早就没了底,连开口说话也不利索:“我姐姐来看我,说,说要这里打扰几天。”
慕容迟扫视了一眼简溪,皱眉问:“姐姐?你还有个姐姐?”
慕容迟略带散漫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别说是简溪,恐怕简政夫妻过来他也不见得认识。不能说不认识,应该是不放在眼里!因为在慕容迟眼里能让他记忆深刻的无非就两种人,他爱的和他恨的!“是啊,是啊,我是简溪,简舒同父异母的姐姐,住在这里希望不要打扰到你们。”
简溪眼睛望着慕容迟,像探照灯定格似的。我捏着衣角,微微抬头:“如果你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就让司机送她回去。”
我话音刚落,简溪扯着嗓子:“简舒你什么意思?慕容……迟少都没说什么,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简溪撒完泼意识到自己在慕容迟面前淑女形象尽毁,为了挽回捏着嗓子:“迟少,我刚才有点激动,你看简舒伤成这样,我心里……也是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