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舒抬头眯着眼睛作势想了想，“我做的是个燕子模样的，小姑娘破了的也是燕子，萧铎却做了个不沾边的狼头风筝，谁家狼能飞上天吗？简直不知所谓。”
姜莞宁轻轻倒抽了一口气，眼里闪着不敢相信的光：“所以你是书哥哥吗？我还记得你做的燕子风筝可漂亮了，上面还画了一朵报春花是不是？”
裴凌舒状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什么？难道你就是香香妹妹？”
姜莞宁脸一下子通红，“你怎么还记得这个称呼。”
小时候不觉得，只知道是在叫她，如今听见有人喊自己“香香妹妹”，姜莞宁脚趾都蜷了起来。裴凌舒笑得怀念，“怎么会忘呢？说起来这名字还是萧铎随口给你起的，说你身上总是香香的，干脆就叫你香香妹妹。”
姜莞宁仍然有种觉得神奇的激动，太不可思议了，他们竟小的时候就见过面！“萧大人就是那会儿的多多哥哥吗？”
姜莞宁那时候年纪小，只听其他人叫他的名字里有个“宴”，也不知道是哪个“宴”，就决定叫他多多哥哥。裴凌舒笑着点头，“难为你还记得，不过也是，那时候你可喜欢跟在萧铎身后，也是奇怪，萧铎素来没什么耐心，却偏偏臭着一张脸任由你跟着，不小心把你弄哭也慌手慌脚地想办法哄，我瞧着都有趣。”
尘封在记忆里的沙粒被潮水翻了上来，那会儿姜莞宁也只有几岁吧，小孩子有小孩子自己的圈子，都是圆滚滚白嫩嫩的一团，有点矛盾转头就忘了，半点事也不记。偏偏姜莞宁还记得，她的纸鸢飞上了树，她就想找大人来帮忙，那群与她一般高的小娃娃却一个个都要逞能爬树，不让还不行，争得都要打起来，把她都吓着了。然后她便瞧见一个小哥哥，身手矫健地从旁边摞着的木堆上跳下来，姜莞宁就单纯地觉得他好厉害，他一定能安全地把自己的纸鸢给救下来。虽然这个小哥哥不爱笑，但他长得好看呀，而且好像大家都害怕他，有他在，就没人敢大声吵架了，幼小的姜莞宁如获至宝，就爱跟着他转。后来发现，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小哥哥，其实人还是挺好的，跟他说话虽然看起来会不耐烦，但他也不会不理人。姜莞宁清楚地记得那时是春日，刚过惊蛰不久，偶尔能瞧见一些小虫子，姜莞宁可害怕那些了，偏偏就是有人会用小虫子吓她。其实如今回想起来，那或许是小孩子想要吸引旁人注意的手段，可那会儿的姜莞宁哪儿知道？总是被吓哭，一度都不愿意出门玩。那个凶巴巴的小哥哥却不会，有一次从树上落下来一个小虫子，落到了姜莞宁的头发上，她吓得原地跳脚，慌不择路地拽着他的衣服直往他怀里躲，小哥哥冷着脸抬手就把虫子给摘掉了，一点儿都不墨迹！可厉害了！“那个小哥哥，是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