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外,姜莞宁坐在朴素的马车里,从车窗回望,暮色沉沉之下,宣城的城门正在慢慢关闭。她心里无端生出空落落的感触来,她真的能派上用场,找到证据将幕后之人揪出来吗?“别往后看。”
姜莞宁回神,萧铎目视前方,“看前面,要走的路长着呢,宣城的事我已经嘱咐萧译帮衬着,有什么消息他都会给我送来,放心。”
姜莞宁在他侧面,只能看到萧铎半张侧脸,他语气淡然,脸上甚至没有表情,可寥寥数语,竟那样的令人觉得安心。“谢谢。”
萧铎偏头看了她一眼,“先别急着谢,去西南你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爹爹让我可以去找他的亲信,邵臣磊邵伯伯,请他帮忙,邵伯伯久居西南,当年的事也有所了解,或许可以提供些什么。”
萧铎笑了笑,“亲信?庆平王之后,你父亲还敢相信亲信吗?”
姜莞宁闻言愣住,萧铎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可、可爹爹说那是与他同生共死过的……”“庆平王与你父亲难道没有这样的交情?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这么多年没见,万一这人与庆平王一样,你又当如何?”
姜莞宁陷入茫然,“那我……该怎么办?”
“我教你,你谁都不要相信。”
萧铎嘴角勾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对谁都抱有怀疑,切不可全然坦诚,说话真一半假一半,时刻有防人之心。”
姜莞宁安静地听着,越听心里越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由抬头去看他,他说这些的时候信手拈来,仿佛是他亲身经历总结出来的一样。萧铎飞快地瞥了她一眼,“这么看我做什么?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姜莞宁舔了舔嘴唇,“那,我还要去找邵伯伯吗?”
“到时候看吧,这些不着急,一切等到了西南再说。”
萧铎告诉姜莞宁,开始这一段路程都会风平浪静,因为离皇城不远,后面可能要绕开庆平王耳目所在的城镇,势必会艰苦一些。姜莞宁表示她不怕苦,她还告诉萧铎,她恶补了好些行走在外的常识,在车上一件一件说给萧铎听。萧铎除非过于离谱,都给予肯定的态度,“你说的也不算错,只不过……”巴拉巴拉巴拉。给姜莞宁纠正了几个行走江湖的不正风气,落脚的地方到了。他们没有去驿站,而是找了离驿站比较近的,供官员之外的人歇脚的客栈。萧铎挑了边上最不起眼的一家,与旁边两家客栈相比,门可罗雀,挂在外面的招子都被风吹雨淋的失了颜色。不过姜莞宁毫无怨言,抱着自己的小包袱亦步亦趋地跟在萧铎的身后,还体贴地询问萧铎的包袱放哪儿了,她可以一起拿的。萧铎顺手将她手里的包袱拽过去,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轻飘飘的,“真就只带了日常所需的东西?”
姜莞宁忽然靠过去,拽着他的袖子将人拉下来,偷偷在他耳边轻语,“我还带了银票,带了不少呢,足够我们花用。”